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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果子？”
老太太一愣。
……
“对。”
少年理直气壮。
“你的狗吓到了我。”
“还害我扭伤了。”
“给我一个煎饼果子而已。”
“……我很好了吧？”
……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然后缓缓的笑了。
“嗯。”
她拿起手里的一个煎饼果子递过去。
“给你。”
……
少年眼睛一亮。
飞快的接过了老太太递给他的煎饼果子。
浓郁的香气让少年的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好吧。”
“我收下你的煎饼果子了。”
“我原谅伱的狗吓到我的这件事了。”
“我要回家了。”
“再见。”
……
不待老太太回应，少年匆匆转身离开了。
……
老太太看着脚步声远去的方向。
阖上了张了一半的嘴巴。
也咽下了没有出口的话。
……
“你知道他在骗你吧？”
萧骁从老太太所在椅子的身后走到了老太太的身前。
……
老太太肉眼可见的一怔。
她没有想到走了一个……
竟然这么快又来了一个……
而且这个问题……
她笑了笑。
“……前面不知道。”
“后年他跟我要煎饼果子……”
“我就知道了。”
原来是一个贪嘴的孩子。
……
萧骁微微点头。
果然。
因为猜到老太太知道对方的撒谎，并且放任了对方的撒谎，没有戳穿对方……
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而是等少年离开了才出现。
他知道他刚才出现，很有可能最后的结局还是老太太把煎饼果子给了对方……
只要对方把自己说得可怜些。
……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老太太微微抿了抿嘴角。
……
“没有。”
萧骁摇头。
只是一个煎饼果子而已。
看不到的老太太没有必要因此跟人起冲突。
……
老太太笑了笑。
“好孩子。”
她以为对方是看在她是一个看不见的老人的份上安慰她。
……
“我不傻。”
老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不见的这几年…….”
“我遇到了不少好人。”
“也遇到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人。”
看她是一个眼盲的老人，就想要占她的便宜。
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可是，她眼盲不错。
她心不瞎。
她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
哪些是假意？
哪些是善意？
哪些是别有目的……
……
“那个孩子只是想要吃煎饼果子而已。”
老太太笑了笑。
“他要便给他了。”
……
萧骁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
老太太讲话的间隙，几只小妖怪已经拿了自己那份的煎饼果子开吃了。
萧骁没有吃。
他笑着道，“我也买了煎饼果子。”
老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老太太自己的煎饼果子，想给谁就给谁，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都可以。
他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纠缠。
而是换了新的话题。
“您还不吃吗？”
“凉了就没有热的好吃了。”
……
“你也买了？”
老太太弯起嘴角。
……
“嗯。”
萧骁面露笑意，“我就是你前面买煎饼果子的客人。”
……
啊？
老太太有些惊讶。
“真的吗？”
“你也是在小李那里买的煎饼果子？”
……
“嗯。”
萧骁点头。
随即想到什么，他开口，“我听到你叫他小李。”
……
老太太笑了，“他家的煎饼果子很好吃。”
“我很喜欢。”
“我已经吃了好几年了。”
……
萧骁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煎饼果子。
咽下后，萧骁弯起嘴角，“嗯。”
“很好吃。”
……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有种自己的安利被别人接受了的开心。
……
萧骁看着老太太手里的煎饼果子。
给了刚才离开的少年一个煎饼果子。
老太太的手里还有两个煎饼果子。
“您很饱？”
所以才一直不吃？
那为什么要现在买？
……
“不是。”
老太太摇头。
“我在等。”
老太太语气温和。
眉眼微微弯起。
……
“等……”
萧骁反应过来。
“等你的朋友吗？”
……
“嗯。”
老太太点点头。
“等我的朋友。”
“我要等它来了一起吃。”
……
萧骁看了看周围。
对于跟一个看不到的老人约在这样一个位置偏僻、枝桠交错的林子里见面……
萧骁保持看法。
毕竟他不了解事情的全貌。
老太太也许对这里很熟悉。
也许这里对她跟她的朋友有特别的意义。
也许……
有其它特别的原因……
……
“哦。”
萧骁点头。
“你们约了几点？”
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在萧骁看来，让一位眼睛不方便的老人等候，对方已经有些不够体贴了。
……
“不知道。”
……
老太太的回答出乎意料。
萧骁很惊讶。
“您不知道你们约了几点见面？”
不是……
“您跟她其实没有约好见面？”
……
“嗯。”
老太太缓缓的笑了。
“我们没有约好。”
“我们只是有些默契……”
“我会来这里。”
“它也会来这里。”
……
默契……
萧骁微微摇头。
这是……什么特别的游戏？
就不担心白来一趟吗？
……
“她每天都来吗？”
萧骁歪头看向老太太。
他又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煎饼果子。
几只小妖怪都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的煎饼果子。
只剩下他的手里还有大半的煎饼果子。
……
老太太微笑着摇摇头。
“不……”
……
“那您岂不是会白来一趟？”
萧骁说的很直白。
……
“……嗯。”
短暂的愣怔后，老太太点了点头。
“我会白来一趟。”
“但没关系。”
老太太很平和。
“我的时间很多。”
“只是换一个地方坐而已。”
“对我而言……”
老太太笑了笑，“区别不大。”
她看不见。
漂亮的风景于她没有意义。
娱乐活动更是极为的匮乏。
她不在这里……
也是在其它的地方坐着。
在这里……
她也许能见到一个特别的朋友。
她还能怀有期待。
她觉得很好。
怀有期待的等候，让她觉得时间并不枯燥。
……
“但您等不到人会失望的吧？”
萧骁又咬了一口煎饼果子。
……
老太太不由得沉默了。
这孩子……
似乎有些过于坦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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