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biqugu.la
噼啪的鞭炮声响过,有司仪高喊着吉祥话,跨火盆,红红火火,迈马鞍,平平安安,司仪一般都是村里长得好口才好的中年男子,有人专门干这个,能得东家一顿好酒好菜和两元大红包。
整个流程都有人指引,拜天地,拜领袖,拜父母,给改口钱,再挨桌敬酒。农村办席极其热闹,大嗓门一喊,酒缸子一端,不认识的人都能干两碗。
一大群孩子在墙根底下互相挤着玩,边笑边喊:“挤呀挤呀挤香油,挤出粑粑换糖球!”实在吵得没法了,英子就挨个给发糖,发花生豆,叫他们外面去玩。
赵棠棠看着大伙儿笑闹,觉得心里被喜悦塞得满满的。
这里一向都有闹洞房的习俗,热热闹闹,花样百出。招待一天,好不容易婚宴散了,宾客却都意犹未尽,先是吃子孙饽饽,由女方家包的饺子,带到男方家,煮的时候故意不煮熟,长辈们笑着问新娘“生不生”,新娘要回答“生”,寓意早生贵子。
年轻人们领着孩子们,准备一个脸盆当作河,肥皂盒当作船,在肥皂上插火柴,大头朝上。新人嘴里叼着细线,细线中间缚着香烟。用点燃的香烟去点肥皂上的火柴,这叫“一帆风顺”。
还有孩子们学着大人的样子叼着旱烟卷儿,让赵棠棠给点烟,每次她划着了火,旁边都有人“呼”地一下吹灭,直到给这些孩子们兜里塞满了水果糖,他们才心满意足地跑出去。
吃完了细线吊着的苹果,英子就开始轰人了,人们自然不干,又缠着新郎官在院子里喝了好多酒,等到最后的宾客喝得醉蒙蒙的,迈着方步回家,已经超过了十一点。
陆淮川洗了把脸醒醒神,今天酒可喝了不少,多亏后来英子偷偷给他换成了凉水,要不然估计早喝趴下了。
进到他们住的小小的厢房一看,赵棠棠一动不动地坐在炕沿上安静等待,她换上了自己做的墨绿色衣裙,剪裁合身,古风古韵,绣着繁复的花纹。她的确比他们初见时瘦了许多,化着精致的妆,灯光下一看,竟然是极美的。
陆淮川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笑得傻乎乎的,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使自己的跛脚看不出来,慢慢走到她身边。
她举着一把圆圆的扇子半遮着脸,柔柔地道:“请夫君做‘却扇诗’!”
“啥?”陆淮川挠挠后脑勺,入洞房还要作诗?这是哪里的规矩?
他坦言道,“我只会背领袖诗词,领袖语录……”
“情诗一句不会吗?那我今天、好不好看?赞美一句总会吧?”赵棠棠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陆淮川搜肠刮肚,磨蹭了半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会这一句,行吗?”
赵棠棠“噗嗤”一笑,拿下了扇子,娇嗔的一眼,竟让陆淮川呆了呆,心跳不由得提了速。
“今朝同饮合卺酒,往后余生共白头。愿岁月温柔相伴,恩爱永不散。”
赵棠棠端过两个搪瓷杯,代替了匏瓜,中间系着红绿丝线,递给陆淮川一杯。
“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吗?我倒不知道!”他笑。左右是第一次结婚,或许是他自己孤陋寡闻了。
饮了合卺酒,赵棠棠咳嗽一声:“这酒竟然如此辛辣!”
“50度高粱烧,是好酒,难买得很,娘托了书记,好不容易买到的。”
“娘真好!”
“我当了这么多年兵,娘早就着急我的婚事了,农村像我这样二十六七没结婚的,已经很少了。”
陆淮川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已经不知不觉地挪到她的身边了,少女身体的馨香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翻涌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混着烈辣的酒气,笼罩住了赵棠棠,她脸上温度迅速升高,脑海里全是前世在侯府看到表姐于无人处偷亲了表姐夫一口又迅速跑开的画面,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表姐成亲前,姨母与母亲与表姐说了一夜的话,她问母亲都说了什么悄悄话,母亲却讳莫如深,说道:“等棠儿成亲前,母亲自会说与棠儿听。”
可是昨天赵母什么也没对她说过呀。她只模糊地知道夫妻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可以偷偷地做一些亲密动作,比如亲一下,抱一下,小手牵一下,别的呢?
她大起胆子抬眼望向陆淮川,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睛更加深邃如幽潭,似要把她吸进去。
他再靠近,她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他的眼神像要把她吞进肚子里,让她没来由地想逃走,却又被什么吸住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手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紧紧地闭起了眼睛。
“呵,”她听见他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喑哑,“害怕了?”
赵棠棠蓦地睁眼,她乃威远侯府嫡长女,祖父配享太庙,父亲是一品武将,祖母和母亲身加诰命,害怕?不行,她可不能露了怯,丢了侯府的脸!
踮起脚尖在陆淮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了通红的唇印,没错,表姐就是这样做的!
好羞啊!她甩掉鞋子跳上炕,钻进了被窝里,把被子高高拉上来盖住头。
陆淮川原地愣了一瞬,浑身像被电流从心脏通到了指尖。
伸手拉了灯绳,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呀,夫君,你怎么盖我的被子?我不是帮你都铺好了?”
他关了灯的时候,因为盖被子太热,赵棠棠已经脱了衣裙,如今只剩了赤色肚兜。
陆淮川伸手过来,触碰到了她的胳膊,又嫩又滑又温软,他心中一荡。
“好痒!夫君,两个人盖一个被子会着凉的,你快回你自己的被子里去。”
陆淮川顿住,半晌,声音沙哑地问:“你当真?”
“当然,又不是缺被子,夫君,今天我们累了一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好困啊!”
陆淮川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转念一想也难怪,她从前那么抗拒这桩婚事,甚至去跳河,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心里不知有没有留下疙瘩。他动了动右脚踝,还是痛的,时刻提醒着他,她介意。
他退回了自己的被窝,静下来一听,赵棠棠呼吸均匀,已经沉沉地睡了。
他心高气傲,只要她流露出一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他都不可能碰她。索性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急。只是酒气上涌,心里又烦乱,这一夜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煎熬得很。
二嫂见厢房熄了灯,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躲在窗台下。听了半天没动静,回到自己屋里,对二哥道:“我早怀疑老三不只伤了腿,恐怕还伤了根,要不洞房花烛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二哥一股身坐起来:“这是你当嫂子该说的话吗?”
亲,点击进去,给个好评呗,分数越高更新越快,据说给香书小说打满分的最后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wap.xbiqugu.la,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