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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裴府内宅。
“夫君,她是谁?”
谢清梧仰头盯着叶寒霜,幸好有一段距离,否则再离得近些从她的视角就看不见叶寒霜的脸了,只能抬头望见山。
“家妹。”裴少卿简言意骇。
谢清梧懂了,女贼,但表面上却笑靥如花,热情的招呼道:“原来是妹妹啊,还不知怎么称呼,真是天生丽质、仪表不凡,快快进屋坐吧。”
“啪!”冷脸冷眸的叶寒霜眉头稍稍一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
“啊!”谢清梧猝不及防,痛呼一声直接被扇倒在地,捂着脸惊怒交加的瞪着叶寒霜,“你……你敢打我?”
“你也配叫我妹妹?”叶寒霜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弯下腰去直接遮住了阳光,使得一片阴影将谢清梧笼罩其中,她伸出大手轻易捏住其光滑的腮帮子冷声说道:“贱人,搞清楚你的身份,一个被我大哥抢回来的俘虏而已,还真敢当自己是我嫂子了?”
“放开我!”谢清梧一甩脑袋从其手中挣脱,眼神倔强的瞪着她,气得浑身直颤,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和你大哥算是合作关系,不是俘虏!”
“好,就当你说的有道理,可再有让我不爽利之处,照样揍你。”叶寒霜双手抱胸,冷着一张俏脸说道。
“你!”见对方一副就是不讲道理的样子,谢清梧气急的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轻笑一声,“她是我出生入死能为我挡刀的妹妹,你只是我有名无实的妻子,指望我为你说话?”
叶寒霜动手打人就是他指使的。
“你……你们……”谢清梧感觉又气又委屈,霎时红了眼眶泪如雨下。
“行了行了,妆都哭花了。”裴少卿一改方才的嘴脸,上前蹲下去温柔的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又伸手将其揽入怀中,看着叶寒霜不轻不重的训斥道:“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打人,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嫂子,还不赶紧道个歉。”
“大嫂恕罪,是我失礼了。”叶寒霜抿了抿红唇,语气生硬的说了句。
裴少卿又低头看向谢清梧,一脸怜惜的抚摸她红肿的脸蛋,“我刚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再怎么说我们现在虽无夫妻之实,但却已经命运相连生死与共,我又哪能不向着你呢。”
调教,拉扯,玩弄情绪。
时而对她坏时而对她好,叫身边人唱白脸,自己唱红脸,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依靠自己,一步一步彻底拿捏住。
“你们都欺负我!”终究只是个十九岁没出过远门的姑娘,被这么一冷一热的对待,这两天本就心里委屈压抑的谢清梧彻底情绪失控,紧紧抱着裴少卿这个临时依靠嚎啕大哭起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裴少卿轻轻拍打着她的玉背作为安慰,对叶寒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叶寒霜看着两人紧紧相拥,心里有些堵堵的,却也只能关上门离去。
狸将军轻巧的跳下地跟了上去。
“骠骑将军是不是吃醋了?”
它跑到叶寒霜脚边贱兮兮的道。
“啊呀,痛煞我也!”
下一秒它就被一脚踢飞重重的在院墙上砸成一摊猫饼缓缓滑落下,躺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殴打上官,犯上作乱!这是犯上作乱!死罪!死罪啊喵!”
屋内,谢清梧哭了一场后情绪得到释放冷静了下来,才发现还被裴少卿搂在怀里,后知后觉的想要挣脱。
“你放开我。”
裴少卿却不放,反而将其抱得更紧了些,嬉皮笑脸道:“刚刚你抱我的时候我可没躲,总得公平不是?”
“那……那你要抱到几时?”想到自己刚刚主动抱裴少卿并得到其细心安慰的事,谢清梧也有些不好意思。
关键是这贼子不放她也没办法。
刚刚叶寒霜那一耳光,让她意识到自己如今只能依靠裴少卿,只要对方没突破她的底线,她现在是不想与之翻脸的。
但她不知道,底线就跟底裤一样。
一旦退了一步就会被彻底扒下来。
裴少卿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将头枕在她香肩上,嗅着淡淡的发香闭上了眼睛说道:“就给为夫讲讲为夫的家庭情况吧,讲完我就放开娘子。”
“好,你不能诓我。”谢清梧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来:“裴少卿的母亲在他三岁时病故,父亲威远侯今四十有五,一直未续弦……有一兄长名少棠,二十七岁,已娶妻,任职军中常年随父北疆效力……啊!”
她突然间惊呼了一声,娇躯瞬间紧绷,连足尖都伸直了,因为要紧之处被中牛抵住,让她不敢乱动,脸颊绯红的对裴少卿怒目而视,“你……”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日屏风上看见的投影,心惊胆颤。
“怀抱娘子这么个美人,没点反应才奇怪吧?继续说,放心,答应了不会碰你就不会乱来。”裴少卿微微一笑,抛开事实不说,倒像个君子。
君子藏器于身,待湿而动嘛。
许是因为在家中,谢清梧为图方便和舒适裙装下只穿了薄如蚕翼的冰蚕丝,冰凉丝滑的材质叠加肌肤温润肥美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挺而走线。
谢清梧紧咬着红唇羞恼的剜了他一眼,只想尽快讲完逃离魔掌,声音颤抖的继续说道:“长嫂纳兰玉瑾二十五岁,与兄长两地分居,独自留京操持家中大小事物……啊!你别乱动!因裴少卿行事荒唐,所以与兄嫂子关系不睦……停下……”
已经坐湿良鸡、水泄不通的谢清梧实在说不下去了,为防止自己出更大的丑,她拼尽全力推开了裴少卿。
一只手艰难的撑着地让已经被抽空力气发软的身子不倒下去,张着嘴急促喘息着,眼神迷离却依旧强装镇定的说道,“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吧。”
“那娘子好生歇息,我去唤人烧水给你沐浴更衣用。”裴少卿凑到她耳旁贴心的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去并带上了门。
虽然承诺了不碰谢清梧,但那只是安抚,为了更万无一失顶替裴少卿的身份,必须拿下谢清梧让她跟自己绑死,实在拿不下就只能辣手摧花。
门关上后,谢清梧终于支撑不住瘫倒下去,紧咬红唇趴在地上,心里羞愤欲绝,在那贼子面前丢死人了!
……………………………
整个下午裴少卿都贴心的没再出现在谢清梧面前,晚上带着叶寒霜去了鸿宾楼,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不通武艺,有不方便动手的时候就该叶寒霜发挥作用了,所以得时常带着她。
“大人来了,快请上座!”
包间里,换了一身便装等候已久的孙有良和宋有才看见裴少卿推门而入后都是连忙毕恭毕敬的起身迎接。
“我出门晚了些,久等了。”裴少卿一边往主位走去一边淡淡的说道。
孙有良一边去给他斟酒一边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是我们来早了。”
“对对对。”宋有才连连附和。
裴少卿招呼道:“都坐吧。”
简单的寒暄后,几杯酒下肚热了场子也打开后了话匣子,裴少卿一脸好奇的问孙有良,“明德啊,你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怎么没继续考。”
明德是孙有良的字。
“实在羞以启齿啊!”孙有良灌了一杯酒重重的放下酒杯,沉默片刻声音低沉的说道:“卑职虽自幼习武但未曾指望靠其安身立命,而是遵从父亲遗训寒窗苦读以求进士及第,奈何现实所迫,让我不得不弃文从武。”
他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后来未婚妻被一路过的贵公子看上强纳了去当小妾,又通过栽赃陷害和关系运作让他丢了功名,为保住性命和有复仇之望,他只能加入了靖安卫。
奈何加入靖安卫后他虽然努力办事求上进,甚至不惜巴结上官,可眨眼数年过去还原地不动,一事无成。
“岂有此理!还有这种事?”裴少卿听完一脸义愤填膺,把玩着酒杯对孙有良说道:“你啊,虽能文能武又会来事,可到底根基浅薄,没有贵人提携在官场上难以寸进,但若是遇到贵人相助,一飞冲天也未尝不可。”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知大人来自京城,是我以往难以触及的大人物,只求大人给我雪耻的机会,小人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有良直接当场纳头便拜。
“俺也一样!”宋有才立即丢了酒杯跪下去,掷地有声的说道:“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们都能活着青云直上,飞黄腾踏。”裴少卿哈哈一笑放下酒杯说道:“都起来。”
“谢大人!”两人异口同声。
裴少卿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初来乍到,对通州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你们给我讲讲吧,就先从郑百户、王县令、陈总旗讲起。”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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