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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都是赵牧春像个陪酒一边帮着倒酒一边听王长贵自我吹嘘,今日王长贵却格外殷勤的给赵牧春倒酒,话里话外都绕着怎么做生意,要是旁人见到还以为是一个初入行市的青年郎君向前辈请教如何做生意。
“赵兄,客栈生意一向兴旺,可有要诀?”王长贵起身给赵牧春倒酒“可否告知小弟一二?钱庄生意本利不增已半年有余,真是让我挠头啊。”
“王掌柜说笑了”赵牧春拿起手边的青瓷莲花壶也起身给王长贵的酒杯倒满,另一只手把王长贵轻轻按着坐下“江鑫钱庄莫说在陵江县,就是在潭州府也是人尽皆知,怕是就连京城的那些势家也听得江鑫钱庄的名号吧,怎地向我打听经营之道。”
“小小钱庄有甚能耐让那些州府京师的大人们知晓”王长贵举起白瓷盏和赵牧春碰了一下“要不是仰仗着我表兄接济的银钱开了这交子铺,小弟怕是还在乡下种田哩。”王长贵顿了一顿“来,干!”
赵牧春陪着和王长贵就这样东拉西扯喝了半个时辰已然微醺了。陵江春这酒虽比不上刘太后开办的樊楼佳酿,但入口绵柔、微甜,微醺时间长后劲上来的慢,所以颇受往来客商喜爱,传出去也算得陵江特产。
“王掌柜,你说……你说你今晚怎么了?”赵牧春舌头已经有点打卷“怎地关心,关心起,关心起做生意来了?”
“唉~赵兄也知道,我父母早丧至今尚未立业成家。”王长贵倒是清醒“我虽托名钱庄掌柜,但每月只得几十贯银钱怎能置地买房……”他夹起一根晒兰肉丝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所以今日特意向赵兄请教经营之道。若我能像李庆利掌柜那样也买得几倾地……那将来托媒人说一门上等亲事岂不容易。”
“原,原来,原来王掌柜是,是,是想娶,娶妻,娶妻生子,生子啊。”赵牧春笑到“看上, 看上哪家,哪家的小,小娘子可,可说与,说与我……我,我,我找,找个能说,能说会, 会道的媒,媒婆,定能如,如你所愿,所愿。”
闻言王长贵眼睛一亮,赶紧凑到赵牧春耳边低声道“方才那杨小娘子赵兄认得?”
“不,不认得,不认得 ……”赵牧春一头倒了下去,看起来是酒后劲上来了。任王长贵怎么推摇,赵牧春只顾自的趴在桌上打着鼾。王长贵见此也只好喊着在角落里正拼桌子铺床的伙计把赵牧春扶上楼休息,末了还在柜上留下几十文钱。刚转身要出客栈,王长贵略一停又回来掏了一块半角染绿的玉牌放在方才吃饭的桌子上这才出了客栈。
不出王长贵所料,第二天上午他刚到钱庄门口就看见赵牧春守在那里。看到王长贵赵牧春举着那块玉牌就迎了上来“王掌柜,你这玉牌可是你落下的?”
“噫!”王长贵赶紧摸了摸腰间然后拍着头道“果真不在身上,想是昨晚喝多了落在桌子上,还好在赵兄这里,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我也喝醉了”赵牧春把玉牌递给了王长贵“还好伙计送我上楼后下来看到桌上的玉牌,不然早上开门可真真的就失了。”
“这可真是多谢赵兄和店里的伙计了”王长贵拉着赵牧春的手“来来,赵兄,来我铺里喝盏茶,顺便拿些钱给赏给伙计。”说罢,王长贵也不顾赵牧春的拒绝硬拉着他从院里就进了钱庄。
进了门王长贵直接引着赵牧春就上了二楼钱库,此时门上其他锁具皆已被王叔等人打开只省一把刻有福字的长锁。王长贵取出自己的那把钥匙在锁上一翻拨弄后朝楼下喊了一句“李大个,守好院门,我在楼上,你们休得上来搅扰。”便插上门栓和赵牧春径直走了进去。
赵牧春何曾进过钱库,他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只见窗户尽皆用铁钉钉死,左手边一字排列的三五尺不等高的木架上满是麻绳穿起来的铁钱,右手边也是一字放着有貔貅浮雕、黄铜包边、挂着吉字锁的楠木柜子,中间一张大方桌,上面放着一些散碎的铜钱、碎银、几杆秤还有一些铜板和印章。远处前方的台面上放着五个三尺见方的红漆木柜。
王长贵似是有意让赵牧春四处观看,他从右手边走过去时顺手摘下一把垂挂着的吉字锁,柜门敞开,里面程亮的大钱密密麻麻垂着挂在那里像瀑布一般,柜子上面的格子还放着由绸缎覆盖的漆盒,想必里面装的也是一些值钱之物。王长贵也没理会正四下张望的赵牧春只是抱着双手慢慢的踱到正前方的红西木柜,只听得“哗”“叮”“啪”的声音,王长贵背对着赵牧春左一下右一下的拨动着柜锁不一会柜门便被打开。王长贵一侧身满柜的黄白之物便出现在赵牧春眼前。
“王掌柜,你库里如何存有这许多金银?”饶是赵牧春跟随赵员外于行市浮沉多年也未见过哪家交子铺的钱库有如此场面“我看京师樊楼钱库也未必能存着这许多。”
“哪里哪里,这都是钱庄主顾和往来客商兑换交子的存银”王长贵朝天一拱手“多得他们照顾还有我表兄照拂,我王长贵可没有这等造化赚得这许多”。他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隔板上抽出五片金灿灿的叶子用靛蓝锦帕包了起来然后关上柜门上了锁便朝赵牧春走过来。路过中间大方桌他又顺手抓了一把大小不一的铜钱一并塞到了赵牧春怀里。
赵牧春赶紧推开王长贵的双手“王掌柜这是为何?”
“自是感谢赵兄替我拾回玉牌”王长贵不顾赵牧春的拒绝坚持把钱往他怀里推。
“此等比芝麻还小的事怎当得这些银钱”赵牧春看王长贵表情决绝,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疑惑:莫不是他故意把玉牌落到我店里,今日以此为由邀我到他钱库好送我钱财,彼定有所求……也好,省去许多功夫。
心念至此,赵牧春接过锦帕放于手边大方桌上正色道“王贤弟,你我二人相识时日不长然交情不浅,如贤弟有用得到为兄之处尽可明言,不然为兄怎敢受此厚礼。”
“坐,坐,坐!”闻言王长贵赶紧扶着赵牧春在桌边坐下,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拿掉门栓对楼下喊到“李大个,沏两杯茶上来!”
“喏!”李大个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
王长贵刚转身走了两步马上又回身喊到“去厢房里拿前几日李掌柜送来的今年的陵江毛尖!”
“知了,这就沏来!”李大个声音洪亮,连在屋中的赵牧春都听得真切。
王长贵搬了把方凳也在桌边挨着赵牧春坐下“赵兄,说合买卖与牵线做媒同是一理,我这一不是三贯牙钱二不是五匹红定,单借赵兄一张嘴两条腿,送个物事你予相识之人。”
原来如此,与我所想暗合,此刻赵牧春心中已有计较。“贤弟何必如此客气,但有使唤直说便是,何况举手之劳。”赵牧春不动声色捻着胡须道“敢问所托何物?送予何人?愚兄来此时日尚浅,怕是有误贤弟之事。”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掌柜,茶来了!”门外响起李大个的声音。
“进来,门没栓”王长贵正了正身子。李大个用肩膀顶开房门双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只见托盘中两只青绿荷花盏中满是湛清碧绿的茶沫。赵牧春接过一盏抿了一口“好茶,香、醇、清!没想到王掌柜私藏了如此好茶。”
“让赵掌柜见笑了,我们家是交子铺,虽说略有些好茶那也只是面上招呼一下客官,怎能比得上客栈里招呼显贵的好茶,你看这点出来的茶比我上次去你那喝的差远了。”王长贵挥手示意李大个出去“下去分出两团包起来送到赵掌柜柜上。另外,人若到齐记得锁好院门,只从前门出入。”
“喏!”李大个反身带上房门便下楼去。
王长贵端起茶盏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听得楼梯下哗啦的锁门声传来才开口道“此事非赵兄不可”,说着从腰间把玉牌拿了出来“劳烦赵兄将此物送予杨小娘子。”,他把玉牌放在桌上往赵牧春面前推了推“赵兄应也看出来我对杨小娘子一见倾心,恨不得立时托媒人递草帖,只是昨晚狼狈之下不慎弄破了伊的衣衫,故此特托赵兄约其明日相见于凤凰寺当面赔罪……至于玉牌,权当尝其衣衫银钱。”
“贤弟何出此言?”赵牧春一脸惊讶“昨日你我皆初见杨小娘子,今日却又为何托我行此说合之事?”他站起身来把玉牌交到王长贵手中“况私相授受于礼法不合,约其明日相见这又教我到哪里去寻他?莫如贤弟向乃兄打探他家住何处、父母是谁,我寻一能媒帮你上门递草帖……”
“赵掌柜!”王长贵啪的一下把茶盏放到桌上,旋即又压低声道“你与杨小娘子定然相熟,做甚要欺瞒于我?”
“贤弟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哼哼,赵兄瞒得过他人却骗不过我”王长贵低头把玩着玉牌“昨日既是初见,那杨小娘子为何知你姓名呼你为赵掌柜?”他放下玉牌盯着赵牧春的眼睛“若不相识他怎肯去你客栈里换衣衫?”
“他或从旁人处知晓也未可知”赵牧春放下捻着胡须的手掸了掸衣袖“况他衣衫破损实为不雅,近前就便到我客栈空房换整衣衫有甚稀奇。”
“赵兄真要我说破?”王长贵寸步不让,此时的他完全不似平日浑噩浪荡“昨夜那两名护院教头体格精壮、哨棒在手,怕不是从哪里特意寻来的吧?我闻得他们催说李员外已至在催等杨小娘子,为甚依你安排进客栈整理衣衫而护院教头亦遵照而行?莫非小筑内无更衣之所、主事之人?”
“我王长贵虽出生于乡野,厌学而浮浪,然花街柳巷、酒肆茶坊混迹二十年…这里最要紧的就是心细,不然定会白白佘去许多银钱。再者说若不仔细计较表兄怎敢把这私家交子铺托付于我。”说到这里王长贵一直眯着的双眼突然圆睁、眼神炯炯“先前闻得表兄言听音小筑与顺兴客栈皆赵员外产业,要我切勿搅扰多行照拂……交子铺钱库原本不必备有如此之多的金银细软,想来这都是给听音小筑的客商行方便吧!”
“这……”赵牧春将椅子朝王长贵那边移了移“贤弟好眼力、好算计,之前是为兄低看你了,只是这杨小娘子……”
“赵兄,我有言在先,此事并非牵线说媒亦不是说合买卖,只是托兄约其相见以解相思之苦。”王长贵把茶盏往赵牧春面前略微一推“凤凰寺人多眼杂,听音小筑却是一个相见的妙处……”
“王贤弟,你的心意我已知了,只是这东家立有规矩,听音小筑概不接待陵江县官民及非请而至之人。”赵牧春把王长贵推过来的茶盏又往回推了推,桌面只留下两道浑浊的水痕。
“赵兄深受赵员外器重外放到陵江县执掌如此大的生意小弟我是羡慕得紧呐。”王长贵抹了一下桌上水痕,接着又双手把桌上靛蓝色的锦帕和茶盏一起推到赵牧春手边“做这等隐秘买卖想必甚是辛劳,各项开销也是不小,这些是给赵兄准备的花红钱,国法行规还是须得遵照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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