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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平县城回到清河镇不久,一场连绵的秋雨笼罩了小镇。雨滴敲打着青石板路,给小镇增添了几分静谧与萧索。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新的案件不期而至。
那日午后,雨稍停,我和陈老正在铺子里整理以往案件的记录,一名衙役匆匆赶来,告知我们镇外河边发现一具女尸,县令大人请我们即刻前往查验。我和陈老不敢耽搁,迅速带上仵作工具,跟着衙役直奔河边。
来到河边,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神色惊恐。女尸静静地躺在河滩上,身上的衣物已被河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陈老蹲下身子,轻轻拨开女尸脸上的头发,一张年轻却苍白肿胀的脸露了出来。女尸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诉说什么。
我和陈老开始仔细勘查现场。女尸周围的河滩上,脚印杂乱,但大多是发现尸体后围观者留下的。我们沿着河岸寻找,试图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在离女尸不远处,我发现了一个小巧的荷包,荷包绣工精致,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梅花。荷包的丝线有些松散,像是经过了一番拉扯。我将荷包递给陈老,陈老仔细端详后,放入证物袋中。
回到女尸旁,陈老将女尸的衣物小心地解开。女尸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外伤,但在她的颈部,有一道浅浅的勒痕,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勒痕颜色较浅,宽度均匀,陈老推测可能是用细绳之类的东西短暂勒过,但并非致死原因。在女尸的手腕处,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陈老将女尸翻过身,检查背部。在女尸的背部下方,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块淤青,形状不规则,像是被钝器撞击所致。陈老一边检查,一边向我讲解:“林羽,这淤青的位置和形状,很可能是生前遭受外力撞击形成的。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与她的死亡有直接关联。”
我们将女尸带回义庄,准备进行进一步的解剖检验。在解剖过程中,陈老先打开女尸的胸腔,仔细检查心肺等脏器。心肺有一些水肿迹象,表明女尸可能是溺水而亡。但陈老并没有就此下结论,他继续仔细检查其他部位。
当解剖到胃部时,陈老发现了异常。女尸的胃里除了一些河水,还有一些未消化的花瓣。陈老将这些花瓣小心取出,仔细辨认,发现是梅花花瓣。联想到之前发现的荷包,这其中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解剖结束后,我们开始整理线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女尸可能先是遭遇了一些事情,颈部被勒,手腕被抓,背部受撞击,然后才溺水身亡。而梅花荷包和胃里的梅花花瓣,或许是找到女尸身份和凶手的关键线索。
陈老将梅花花瓣和荷包拿给县令大人看,并详细汇报了检验结果。县令大人听后,眉头紧皱,下令衙役们在全镇范围内排查与梅花相关的场所和人员。同时,画师根据女尸的面容画出画像,张贴在镇中各处,希望能有人认出女尸。
接下来的几天,衙役们四处走访调查。我和陈老也没有闲着,我们再次来到发现女尸的河边,扩大搜索范围。沿着河岸上下游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在距离发现女尸地点约一里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地面上有一道深深的拖痕,拖痕从河边延伸到一片草丛中。草丛被压倒了一大片,像是有人在这里挣扎过。在草丛中,我们又发现了一枚银簪,簪子制作精美,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簪子上刻有一个“柳”字。
陈老将银簪收好,说道:“这银簪或许是女尸的,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柳’字可能是女尸的姓氏,也可能与某个地方或人有关。我们得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回到镇上,我们与衙役们交流调查情况。有衙役汇报说,镇西头有一家梅园,园主姓柳,平日里以种植梅花、制作梅花相关的手工艺品为生。这一消息让我们眼前一亮,难道这梅园与案件有关?
我们立刻前往梅园。梅园规模不大,但园内梅花盛开,香气扑鼻。园主柳先生见到我们前来,显得有些紧张。陈老出示了银簪和荷包,询问柳先生是否见过。柳先生看了看银簪,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银簪是我家的物件,我园中有个丫鬟名叫翠儿,这簪子应该是她的。但这荷包我从未见过。”
我们询问翠儿的情况,柳先生告知我们,翠儿几天前突然失踪了,他以为翠儿是偷偷跑回老家了,正打算派人去寻找。我们将女尸的画像拿给柳先生看,柳先生看后大惊失色,说道:“这……这就是翠儿啊!她怎么会死在河里?”
柳先生的反应让他显得有些可疑,陈老不动声色地继续询问:“柳先生,翠儿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有没有与人发生过争执?”柳先生思索片刻后说:“翠儿平日里乖巧懂事,没见她与人争执过。只是前几日,有个外乡的商人来过梅园,与翠儿交谈了几句,之后翠儿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
我们向柳先生详细询问了外乡商人的模样,柳先生描述那商人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身着蓝色绸缎长衫。得到这些信息后,我们立刻通知衙役们在全镇及周边路口排查这名外乡商人。
经过一番努力,衙役们在邻镇的一家客栈里找到了这名外乡商人。商人见到我们,神色慌张,试图逃跑,但很快被衙役们制服。带回衙门后,商人在审讯中交代了罪行。
原来,他来梅园看中了翠儿的美貌,想强行带走翠儿。翠儿不从,两人发生争执。商人一时恼羞成怒,勒住翠儿的脖子,将她拖到河边。在河边,翠儿拼命挣扎,背部撞到了河边的石头,之后商人将翠儿推进河中,看着她溺水身亡后才逃离现场。而翠儿在挣扎过程中,荷包掉落,银簪也不慎遗落在草丛里。
至此,河畔女尸的案件真相大白。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在这起案件中,再次体会到了细节对于破案的重要性。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都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在今后的仵作生涯中,我将更加注重细节,用自己的所学,让每一个死者都能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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