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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屏障碎掉,萧斩清往前两步,持剑护在门口。
“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进这扇门。”
温亦笙点点头,领着容栖率先冲进宿青啼的房间。
刚进门,她就愣在原地。
事情比她想的要糟糕许多。
容栖抬眸看过去,吓了一大跳。
“他身上怎么那么多树枝?”
温亦笙拧眉上前仔细观察。
那些树枝缺水干枯,树皮皱成一团,脉络混乱,扎根在宿青啼的血肉中,汲取养分。
容栖俨然也是看清了,恍惚道。
“原来它不是想扒我裤子,也不是想挠我脚底板,它是想寄生我!”
说罢,他伸手对宿青啼施展治疗术。
结果他身上的枯树枝却回光返照一般迅速生长,干枯的树皮都光滑不少,隐隐冒出点绿意。
容栖大惊失色,猛地收回手。
“我知道了!不能用异能,这些怪物吸食的不是血肉!是我们体内的异能!”
“异能越强大,它生长的就越快!”
温亦笙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难怪幻雾森林会被列为一级危险领域。
星际兽世拥有异能者占六七成,白日里低阶异兽趋利避害不敢侵犯。
可一到晚上,这些无孔不入的寄生树枝便潮水般扑来,他们能穿透异能形成的屏障,靠着吞噬异能滋养本体。
陷入幻境者,只配沦为养料。
而外人若是用异能帮他,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可若是不用异能,又如何将人从茫茫幻境中拉出来?
温亦笙盯着那越陷越深的枝脉纹理苦思冥想。
门外剑光闪烁,萧斩清一剑挥下,为首一批流浪犬狗头落地。
而他们身后,是数不尽的流浪犬垂涎口水朝他扑来。
萧斩清只是稍微分神,七八只流浪犬就扑向他。
他瞳孔微缩,就地一滚,剑光闪过,又是一片狗头落地。
萧斩清眯了眯眼,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体力总会有耗尽的时候。
他趁着喘息的间隙打量着别墅内的布局,心里隐隐有了主意。
屋内
容栖急得绕着圈转,温亦笙被他转的头疼,勒令让他去给萧斩清治伤。
于是容栖就趴在门口,时不时往跟前的萧斩清身上扔一下治疗术。
屋里安静下来,温亦笙垂眸盯着昏迷不醒的宿青啼,顾不得其他,伸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在这种环境下,不用异能将人从幻境中拉出来的方法,她只能想到精神共鸣。
只要她能够进入宿青啼的精神世界,找到他并唤醒他,幻境自然就破解了。
那些该死的树枝也会跟着枯萎粉碎。
可问题来了,她怎么才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呢?
上一次也是误打误撞进了萧斩清的精神世界,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在哪。
眼见自己已经快要把宿青啼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不知道怎么进入精神世界。
温亦笙有些急了,门外的动静一直没停,也不知道萧斩清能不能撑住。
越急,人越容易出乱子。
她稳住心神,刚准备站直身子绕个方向继续摸索,头发却勾在他的纽扣上。
头皮一阵麻疼,温亦笙栽倒在他身上。
额头相触,一阵刺眼的白光炸开。
温亦笙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又回到了那个乌漆麻黑的空间里。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她找到了萧斩清精神世界的入口。
温亦笙松了一口气,终于进来了。
不好再耽搁,她凝神仔细听着动静。
隐隐能听见高山流水的潺潺声,偶尔还掺杂了几声雀鸣。
温亦笙睁开眼,循声走去,一抹白光若隐若现。
她眉眼舒展,径直冲进那白光中。
穿过白光后,温亦笙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求你,求你看我一眼。”
十几岁的宿青啼双目微红,背对着温亦笙跪着。
他瘦小的身子在风中战栗,朝着宝座上的人深深叩首。
“宿青啼?”
温亦笙眉头微微皱起,喊了他一声。
她伸手想要触碰宿青啼,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她垂眸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忽然明白了。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是见到了萧斩清精神世界中的本体。
而这次,她来的是宿青啼精神世界中的一个角落。
一个叫记忆的地方。
见到的,是过去。
温亦笙只好耐住性子,站在一旁看着。
面前瘦小的孩童盈盈拜倒,叩首时露出纤细的胳膊和枯瘦的身躯。
“母后,求你,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小宿青啼声音颤抖。
宝座上雍容华贵的女人却拥着一个长相极为妖艳的男人亲亲我我。
突然听到殿上跪着的人发出的凄厉叫声,宛若乌鸦哀鸣。
女人没了兴致,面露不悦。
“吵什么吵?和你那个爹一样下贱聒噪!”
“来人!把他拖下去关起来!”
女人高声喝道,怀中狐狸精似的男人噙着一盏酒,扬起下巴送到女人唇边。
媚眼如丝,从不是只能用在女人身上的词。
女人盈盈一笑,搂过他的腰狠狠掐了一把,狠狠吻上去,酒盏撒了一身。
徒增旖旎,香艳的不可方物。
全然不顾大殿门口,满脸刺痛的孩童,茫然而无措。
眼前白光明明灭灭,最终陷入漆黑一片。
几秒后再次亮起。
这次的场景切换到了一处宫殿。
床上,稍微长大些的宿青啼满脸涨红,冷汗密布,一声一声哀啼着。
女人不耐烦地站在病床前,嫌弃地掩了掩口鼻。
“他怎么还没死?”
一旁的医师闻言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回君主,小皇子他——”
“我说过了!他不是皇子!他是个贱种!他不配做我的儿子!”
医师哑口无言。
女人微微消了气,半点眼神都不给他。
“不用管他,死了最好。”
“是。”
年长的医师接连叹气,摇着头离开。
病床上,宿青啼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甲深陷掌心,刺的血肉模糊。
一阵阵咳嗽几乎当夜要了他的命。
他想,他像一只鸟。
囚在宫中,生不得,死不得。
日日哀鸣啼叫无人在意。
“喂,你怎么了?你不会死了吧?”
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响起,温亦笙侧眸看去。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伸来,遮住她的视线,却又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向来温润悦耳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
“雌主,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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