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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极力吸口气，掐了下自己的人中。
“等皇上走了，我去跟柳儿谈谈，让她日后躲长公主远点儿，先平安生下孩子！长公主不愿生子嗣，也不愿被你大哥休弃，这对于柳儿和孩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母算计的眼中闪烁着精光，“柳儿出身卑微，不配做孩子的母亲。等她生下孩子，放到长公主膝下抚养，也好给我赵家嫡孙一个光荣的出身。”
...
沈渊站在屏风外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里面的几名御医为长公主上药。
赵戈陪同，大气不敢出。
直至里面传来两声娇弱的轻咳，御医们才背着药箱相继走出。
“长公主的伤势如何了？”沈渊立马问。
带头的御医回答：“回皇上，长公主的脚踝抻了筋，但未伤及骨头。臣方才开了一个月的药，三日一换，长公主躺着养上半月，便能下榻活动。只是这胸口的郁结之气......”
皇帝听完不作声。
赵戈小心翼翼抬头。
发现沈渊脸色更臭了。
“皇上，怪臣没有管理好内务。”赵戈转身请罪，“柳姨娘抓了池塘的几条锦鲤红烧，实在是因她初入府中，不知那些锦鲤是太后娘娘赐给长公主的。并非故意挑衅长公主！
柳儿已经知错了，长公主也已经打了柳儿。长公主脾气一向来得快，还请皇上劝解长公主，改改易怒的秉性……莫要为难未出世的孩子了。”
“柳姨娘？”沈渊皱眉反问：“就是你在回京路上带来的那个娼女？”
“......柳儿是开客栈的，皇上。”赵戈不悦也只能忍着。
沈渊讥讽，“无名无份与已婚男子厮混，还不如妓女光明。皇姐与她计较，真是自降身份。”
“皇上说得是。”陆小仙方才第一眼见到长大的沈渊，便有了儿时姐弟之间的亲切感。沈渊是光屁股蛋被沈狸姝抱着长大的。陆小仙是看着光屁股的沈渊被沈狸姝抱着长大的。
陆小仙没有娘家人，她常常羡慕沈狸姝有一个无条件护姐的亲弟弟。还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帝。
现下这福分轮到她自己了。
“皇姐以后定改改暴脾气。”
沈渊：......
“赵爱卿，瞧瞧你干得好事！”沈渊怒其不争得看向赵戈，“朕的皇姐，都被你气得说胡话了。”
“不不不，皇上莫要怪罪赵将军！太后赐的鱼，那也是鱼，柳姨娘想吃便吃，我不该打柳姨娘。
柳姨娘怀着身子，我当亲自拎着红烧鱼，去探望柳姨娘！
是我的错，都怪我考虑不周！我不对！我该罚！我有罪！”
赵戈：......
赵戈心如死灰的闭了闭眼。“长公主，臣求你别再说了。”
凌风气愤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公主，事到如今你还在袒护赵将军，那奴婢去对皇上说！”
“啊？我袒护他了吗？赵将军说的不是实话吗？他应该不敢欺君吧？”
赵戈：......
他真恨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不晕过去。
原本服侍陆小仙的凌风快速从屏风后面走出，忽然跪到沈渊跟前，双手呈上一把匕首。
“请皇上杀了奴婢。”
“奴婢亲眼看着柳姨娘叉死公主的锦鲤，鱼血染了满池！公主阻止柳姨娘，柳姨娘反而骂公主成日与男人厮混，败坏妇德。公主一气之下才打了柳姨娘。”
“奴婢想要撕了柳姨娘的嘴，赵将军便前来与奴婢缠斗！长公主知皇上最近正在为西域之事繁忧，不想此事传到朝野，令皇上分心，便勒令奴婢停手。”
“赵将军却不问缘由，听信柳姨娘的话，认定公主容不下柳姨娘，要斩杀柳姨娘与她腹中血脉。任凭长公主如何解释，赵将军都不听！公主一气之下才晕了过去。”
凌风含泪，仰望沈渊。
“奴婢辜负了皇上的期许，未能保护好长公主，请皇上赐奴婢一死！”
欺君之罪——
四个大字，已经飘然跃到空气中。
赵戈下意识看向屏风后面的“长公主”。
这女人怎么这么毒？
怪不得醒来后不发脾气，合着每次开口都给他下套子。
兴许皇上本来没想治他“欺君之罪”，可沈狸姝那么一说，这四个字现在时时刻刻警醒着皇上。
陆小仙：“咳，不关我的事。我以为赵将军对皇上诚实呢。”
“那柳娼妇腹中，可是怀了赵爱卿之子？”沈渊微微眯眼。
赵戈汗涔涔的回答：“是。”
“那朕，便看在她怀有赵府子嗣的份儿上，令御医们守着，去祠堂罚跪半日——
晕了扎针，虚了喂血。随时医治。”
李必：“皇上英明——”
“皇上！柳儿还怀着身子，跪上半日恐怕——”赵戈急出汗。
“怎么，朕的皇姐跪得，你那柳姨娘跪不得？还是说赵爱卿的姨娘和子嗣，比我皇室长公主尊贵？”
“臣绝非此意！”
“那就是赵爱卿欺君了。”沈渊冷冷一摆手，让凌风起身。
他依然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睇着赵戈，“若没我皇姐与赵爱卿的关系，那朕与赵爱卿，只能论君臣。”
赵戈哪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渊唇角微勾，“对了，李必！”
“奴才在。”
“赵将军的爱妾那么喜欢吃鱼，等她跪完了祠堂，那便把太后赏得那一池锦鲤，都给她吃了吧。”
“嗻——”
李必甩着拂尘，阴阳怪气的剐了赵戈一眼，领着带刀侍卫们，行色匆匆去捉柳梦。
赵戈担心柳梦的安危，打着让姐弟二人单独叙旧的幌子，迅速跟去柳梦的偏院。
柳梦正一边吃着山楂，一边联想梦中的情节。若不是她做得那场梦境太过可怕，她也不至于撬动长公主的墙角......
梦中所有人都在一本书里，那本书叫《长公主在上，疯批权臣在下》。沈狸姝是书中主角——“未来穿越女”。
而她，则是书中连名字都没有炮灰角色。
长公主秉承“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向皇上提议，将几年前越过边境，迁徙而来的“雪族人”，赶出中原。
雪族人生活的地方极其严寒，常年下雪，不见日光。人们靠着打鱼与捕雪貂为生。
那里人们都居住在冰窖里。
那里的汉子粗俗又鲁莽，浑身血腥和臭味。他们根本不懂得心疼女人。甚至好几个雪族女子在同一夜晚共同服侍一名雪族丈夫。更甚至，有的雪族男子还娶自己的女儿和姐妹……
而她，则是雪族人的后代！
柳梦拿着铜镜瞻仰自己的面容，她轻轻抚摸着微微肿着的左脸颊，露出满意的微笑。
原本的白色瞳孔经过特殊的药水洗涤，早就变成了普通的黑色。身上的异味在香膏的遮掩下，也似有若无。
真正的柳梦，早就被她杀了。
她叫“蒂雅”，顶着柳梦的身份在黎国开客栈。
除了她投靠的那位大主子，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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