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 穿越小说 > 红楼之扶摇河山 > 第六百五十九章 御街可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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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宫城,凤藻宫,女史廨房。

    日头升高,初夏炎炎,院落里的梧桐树,投下大片班驳的树荫。

    元春有些坐立不安,在树下阴凉处来回走动。

    她头戴乌纱翟冠,穿红绫对襟大袖袍衫,内穿粉白单色抹胸,下身素色百褶宫裙,高挑婀娜,清贵典雅,俏美生姿。

    目光时常越过起伏的女儿墙檐,看向凤藻宫的东边,那里正是皇极殿的方向。

    元春身居深宫,消息有些闭塞,虽知今日皇极殿举行传胪大典,却不知今日早间,礼部东墙已贴殿试皇榜,更不知贾琮榜上何名。

    早间前琮得中会试会元,消息早已传遍后宫,元春闻听消息,更是喜出望外。

    以她的推测,贾琮能得中会元,或许能名入一甲,也或许在二甲前列,历来春闱列榜情况复杂,没有张榜之前,难有定论。

    元春在宫中多年,自然清楚宫中传胪大典规程,贾琮身为今科进士,必定要入宫奉礼。

    今日一早,她便靠宫中多年积攒的人脉,让心腹丫鬟抱琴出去打探消息。

    只是皇极殿方向,持续响了半个时辰的鼓乐,一直到声音收敛,也不见抱琴回来报信,元春心中多少有些焦急。

    正当她有些心神不定,院门突然被一下推开,抱琴俏脸娇红,娇喘嘘嘘,像是小跑着回来。

    她见了元春,满脸笑容的嚷道:“姑娘,我打听到消息了,着实是大喜,皇极殿传胪大典,三爷被点中一甲榜眼,风光得不得了。

    我找到姑娘托的熟人,带我过了两道宫禁,隔着皇极殿还有老远,就听到传胪官叫了好几声三爷的名字。

    每叫一声,鼓乐就会震天般响起,别提多风光体面了。”

    元春听了喜不自胜,笑道:“贾家当真祖荫尚在,竟出了琮弟这等凤雏之子,他实在太过出色,得中会元,点中榜眼,可是读书人几辈子难求的荣耀。”

    抱琴笑道:“姑娘这还不算最得意的呢,我听了传胪官唱名,又在那里等消息,但凡进出过皇极殿的宫人,我都问了一遍。

    最后才打听到,三爷不仅被点中榜眼,还被皇上封了正五品翰林侍讲学士。”

    元春一听这话,一下也惊呆了,俏脸绯红激动,问道:“你这话当真,我是知道宫中规矩,状元寻常也只封从六品翰林修撰,琮弟竟能直封翰林学士?”

    抱琴笑道:“我知道这是三爷的大事,可不敢马虎大意,所以在那附近等了许久,一共问了三个出入皇极殿的黄门和宫女,他们说的都是一个话。

    姑娘,这可是皇上圣旨册封,哪个敢胡乱说话,绝对是一点不会错。”

    元春听了这等喜讯,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脸上都是激动向往之情,在那树荫下走了来回。

    口中喃喃说道:“抱琴,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我们贾家不仅出了榜眼进士,还出了翰林学士,武勋之家出翰林学士,闻所未闻,天大喜事,祖宗显灵……”

    抱琴见自己姑娘欢喜过头,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笑道:“姑娘,三爷的风光事还不止这些呢。”

    元春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大喘气,怎么一段段的说,快说,琮弟还有什么好事。”

    抱琴笑道:“皇上还下旨,赐一甲进士三人,乘骑御马,御街夸官,三百进士一律同行。”

    元春笑道:”御街夸官,小时候在家里听戏,倒是记得戏文里唱过,如今琮弟也有这等荣耀了,可惜我没福分见到了。”

    抱琴听元春话中深有遗憾,心中突然有些低落黯然,说道:“是的,三爷这等的风光,我们却都看不到的,当真可惜。”

    她小心的看了一下院门,轻声说道:“姑娘,我们在这不得见人的去处,已呆了快十年了,姑娘不是也想出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元春微微一笑,伸手抚了一下抱琴鬓边秀发,说道:“快了,前儿内宫监新任管事太监,到凤藻宫办事,还提起过此事。

    宫中一贯都是十年放归,只要无红白双事礼数耽搁,或人口流动缺口等变故,明年今日我们必定已回家了。”

    抱琴听了喜动眉梢,说道:“那敢情好,明年就能在家过年了,只是三爷御街夸官这等稀罕事,就这么一回,到底还是见不到了。”

    元春笑道:“琮弟能为大,说不得以后比这风光的事,还会出几桩,那也是真说不准,你总会瞧到这等稀罕的……”

    ……

    大周宫城,承天门。

    但凡读书人能乡试中举,便已进入士大夫阶层,即便原先一贫如洗,通过土地投献等途径,多少都会积蓄一些家底。

    所以许多进士入宫参加传胪大典,随身都带有家仆车马,都还在承天门外驻留,等到主家出宫接送。

    承天门乃是皇城门户,周围戒备森严,这些车马仆人聚集等候,倒也不敢随意喧哗走动,最多不过是闲话聊天。

    等候的人群之中,其中一队车马,显得比其他人家颇有不同。

    马车使用两匹上等架马,驭车之人是个利落挺拔的少年,五官清秀,神情沉稳,显得颇为干练。

    马车还跟着三个衣裳整洁家仆,行动举止都和常人不同,一看就是豪门贵人出行架势。

    周围的车马都下意识,和这队车马保持距离,豪门人物如安分还罢了,要是嚣张跋扈的性子,旦有招惹,便会招来祸事,自然要离的远些。

    此时,江流正坐在车辕上,安心等待贾琮出宫。

    贾琮今天出门,本就带江流驾驭马车,这也是他日常出现习惯,不太喜欢前后呼应,觉得太过累赘。

    只是迎春觉的今日不同往常,自己兄弟入宫参与大典,即便不讲排场,总要多跟人手伺候关照,所以让管家安排得力管事随行,还带两个灵活小厮跟班。

    贾琮入宫已一个多时辰,江流等人正等得有些困乏,突然看到承天门冲出几匹禁军快马,分别向不同方向而去。

    之后又出来五六个宫中内侍,城门内也跑出一队禁军,对拥挤停驻的车马,进行驱赶清场,现场一时有些混乱。

    一个内侍大声说道:“圣上有旨,赐一甲进士御街夸官,三百进士同行共襄荣耀,承天门外,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江流听了这话,精神微微一振,连忙上前询问传话内侍,御街夸官详细途径。

    那内侍听说是威远伯的下属,不仅丝毫不见怪,还颇为客气笑道:“原来是威远伯随从,你家伯爷今日在皇极殿上,可是好生风光。

    今科状元也不过封从六品翰林修撰,你家伯爷却封正五品翰林侍讲学士,天大的荣耀。

    告诉这位小哥知晓,此次御街夸官之行,从承天门处,过贡院,至显德门,最后返归礼部衙门,明日一早,礼部衙门正堂还要开恩荣宴。

    你可将车马驶往礼部南院附近等候,到时就能接到你家伯爷。”

    江流见那内侍态度客气,说的又十分详细,连忙向他道过谢。

    他虽不明白翰林侍讲学士,是个做什么职司的官职,却知道读书人入翰林,那是天大的荣耀,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他一边将马车驾驭到礼部等候,一边将方才的话和随行管事复述,让他立即回府报喜。

    ……

    随着宫中禁军快马向城中传达旨意,关于今科一甲进士御街夸官的消息,飞快在神京街头巷尾扩散。

    镇安府和五城兵马司,各自紧急调配人手,派出大批衙役和兵丁,维持清理进士游街经过街道秩序。

    新任镇安府尹刘彬芳,甚至带领府衙三班衙役,亲自上街主持疏通街道,安抚民众,颇为亲力亲为。

    沿途街道上的笨重车马,游走流动的摊贩,凡是妨碍路面游走通畅之事,都在最快的速度得到清理。

    甚至是流窜街头的无赖地痞,也都被刘彬芳亲自带领衙役驱赶一空。

    要知道一甲进士游街夸官,乃是皇帝圣旨,更不用说还有三百今科进士伴行,实在是兹事体大。

    可不止三名一甲进士,还有同行的三百名今科进士,他们其中很大部分人会留在京城为官。

    要是让这些正意气风发的读书人,看到经过街道存在民政不靖之处,因此引动流言,生出是非。

    新任镇安府尹刘彬芳,屁股还没坐热的官位,说不得就要挪窝,所以他才不得不郑重其事,亲自上街理事。

    而且,榜眼贾琮是此次御街夸官主角之一,五年前荣府府巫蛊案,当时还是镇安府属官的刘彬芳,就已和贾琮打过交道。

    他十分清楚贾琮是个怎么样的人物,镇安府前任府尹张守安就栽在他手里,刘彬芳对此可记忆犹新……

    ……

    庆逾坊,夏府。

    夏姑娘独自在后院花园闲逛,神情难掩倦怠,显得有些落寞。

    她虽内心对宝玉极其抵触,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还是应承夏贾两家亲事,内心的厌恶、恐惧、疲倦难以言喻。

    她就像个溺水待毙之人,竭尽全力寻找得以喘息之机,就像囚禁牢笼的困守,渴望能看到外头仅有的光亮。

    越是在这样重压之下,贾家东府那位俊美无双,清贵无比的少年伯爵,越发成为她内心唯一慰藉。

    就像可以饮鸩止渴的毒酒,即便喝入腹中会肠穿肚烂,但死亡前麻痹神经的快感,依据让人迷醉陶然,不愿放弃……

    这两日时间,夏姑娘尽量不去想和宝玉的亲事,她将心思都转移到贾琮身上,让自己逃避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前几日她给了宝蟾一包银子,让她去打听贾琮上榜的消息,昨日她便得知今日礼部放榜之事。

    这日上午,她就让宝蟾安排人去打听消息,还让宝蟾去外院等候,一等了消息就回报,可是时间过去许久都没动静。

    正当她在后花园闲逛,有些百无聊赖之际,听到围墙之外突然十分嘈杂,吵吵闹闹,一片驱赶吆喝之声。

    夏姑娘听了墙外喧哗,心中有些烦躁,叫来内院一个丫鬟,让她去外院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丫鬟刚匆匆忙忙出去,夏姑娘便进见到宝蟾急匆匆过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她见到夏姑娘,说道:“姑娘,我找的打听消息之人,方才回来报信,他说今日礼部张榜,贾琮中了一甲榜眼进士。”

    夏姑娘一听这话,顿时眉花眼笑,原先心中烦闷苦痛,似乎一扫而空。

    一张俏脸笑嫣如花,甚为养眼动人,笑道:“他可真有能为,事事都拔头筹,即便中进士也得是一甲的,当真是天下少有的人。”

    突然夏姑娘想到什么,问道:“榜眼是第二名,怎么还能有人比他厉害,居然抢了他的状元!”

    宝蟾一听这话,一阵膈应别扭,心中暗自吐槽,姑娘真是够疯的,难道贾琮就要是天下第一,旁人还不能胜过他了。

    但是这话她只敢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口,不然姑娘必定一个耳刮子就过来了。

    自从姑娘终于就范,答应了和宝玉的亲事,脾气就变得愈发古怪暴躁,让宝蟾每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有时候她心中甚至会想,姑娘要是和她一样,尝过宝玉的好处,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夏姑娘见宝蟾糯糯的不敢回话,冷哼说道:“琮哥儿可是头名会元,天经地义就该是状元,怎么会变成榜眼,必定是哪些主考官都瞎了!

    前些日子不是闹科举舞弊,多半是那狗屁状元殿试作弊,抢了琮哥儿的状元,真是不要脸!”

    宝蟾也是大字不识几个,但多少还知道些轻重,见自己姑娘一说的贾琮,就变得胡言乱语起来。

    她心中又忍不住吐槽,姑娘好疯的话,还好是在家里,不然谩骂状元,说不得要吃官司……

    ……

    夏姑娘又问道:“为何墙外如此吵闹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宝蟾因刚从外院回来,倒知道其中原因,说道:“我听外院门房说起,宫里皇上传下圣旨,让一甲进士骑马游街,叫什么御街夸官。

    墙外面是汉正街,一甲进士骑马游街,正好要经过这里的。”

    夏姑娘一听两眼发亮,喜道:“琮哥儿是一甲榜眼,必定也要骑马游街,当真是光彩体面之事……

    宝蟾,你让人去汉正街口那家女客茶楼,在二楼包个位置最好的靠街雅室,再把马车准备好,我要出门。”

    宝蟾有些踌躇,说道:“姑娘,今日太太不在家,你一个人出门,是不是不太好,太太回来要说话的。”

    夏姑娘想到自己母亲不在家,不过是忙着给自己置办嫁妆,让自己将来体体面面,嫁给那娘气兮兮的玩意。

    她想到这些眼睛就红了,泼辣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偏就要出去,娘回来就让她唠叨去。”

    宝蟾又劝道:“姑娘,如今消息都传开了,这些靠街雅室,估计紧俏的很呢,必定很多人想包了看热闹稀罕……”

    夏姑娘气呼呼说道:“难道我缺银子吗,他们花十两,我就花一百两,难道包不了一间雅室!”

    她从发髻上拔下一只镶嵌东珠的金钗,说道:“这根钗三百两买的,用它能包下神京城任何一处雅室。

    你要是办不成事情,今晚就不用吃饭,在石阶上跪到天亮!”

    宝蟾见夏姑娘突然发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姑娘不要生气,我定叫人包到临街雅室,让姑娘满意还不成吗。”

    ……

    荣国府,荣庆堂。

    这里大早,贾琮入宫之后,东西两府便里外忙碌,到处洋溢喜庆气氛。

    因贾琮进士及第,来西府拜谒的贺客,多为贾家世交勋贵和姻亲故旧。

    辰时将尽,贾政便带着王夫人、宝玉入西府,在贾琮不在之时,帮着贾母接待老亲贺客。

    王夫人虽不愿见贾琮得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到西府帮着待客,是自己老爷的意思,夫为妻纲,她也没不来的道理。

    再说她也愿意多来西府走动,也好在世家老亲面前多露脸。

    否则旁人倒以为,二房搬出荣国府,就和贾家正溯没了牵扯,真觉得二房成了偏支,岂不是丢脸。

    至于宝玉却和王夫人不同,他虽平时爱在西府腻味,也好借此亲近家中姊妹。

    但这几日是贾琮及第之喜,这种让宝玉恶心的禄蠹之事,他是绝不愿沾惹的,否则岂不白白玷污了自己。

    但宝玉再自诩情怀清白,心志何等不迈俗流,行动何等卓然独立。

    只要父亲贾政对他不屑冷哼一声,宝玉立马就原形毕露,变成怂包软蛋,历来都是如此……

    所以,今天也同往常一样,即便心中不愿,最终还是低眉顺眼的跟来。

    宝玉刚走近荣庆堂,就看到堂口挡帘掀开,两个身形绰约动人的女子,正从荣庆堂中出来。

    他眼睛不禁一亮,这两个女子都十五六岁年纪,体态苗条婀娜,姿容俏美无双,皆为一等一人物。

    宝玉认出其中一人,便是让他心心念念的五儿,另一女子举止如兰,气度出尘,比起五儿还要出众几分。

    宝玉一向都在这些上下功夫,这人虽少来西府,宝玉并不常见,却一眼认出,正是贾琮的大丫鬟芷芍。

    他听说过芷芍曾出家修行的故事,私下认为与自己好佛禅的情趣,竟有几分契合之处……

    只是这位芷芍姑娘,兰心蕙质,深居东府,从不爱走动,宝玉虽久有仰慕,却未有亲近说话的机遇,深以为憾。

    如今又再见到,心中顿生伤春悲秋之感,赞叹芷芍俏美动人,自己身边丫鬟,竟无人能及一二。

    又见她和五儿都手捧精致饰盒,俏脸红晕,神情娇羞,看着虽动人,却又有些古怪。

    他本满怀不愿的来西府,却偶遇两个出众女儿家,原先不愿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心中又自怨自艾起来,早知如此,就应早些过来,方才荣庆堂也好偶遇说话……

    此时他的目光像是被黏住一般,一直追随芷芍和五儿走远。

    直到贾政在前面哼了一句,宝玉才屁颠着跟上。

    只是走到荣庆堂门口,他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故意慢下脚步,等到贾政和王夫人进入堂中。

    他赶紧问掀开门帘的琥珀:“琥珀姐姐,东府芷芍和五儿两位姐姐,怎一大早就来荣庆堂,可有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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