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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等人抵达宣汉的时候,已是正月二十一,正是段良离开岩渠,南下垫江的日子。
段都督不在,桓温一点不客气,直接接管了指挥。
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遣飞龙山镇将陈赤特(原镇将陈午之子)率本部沿岩渠水北上,取汉昌。
抵达宣汉的飞龙山镇兵并不多,除去伤亡、生病以及掉队的,已不足两千,
桓温额外配了五百寶民给他,令其尽速赶去汉昌。
这道命令的目的在于招抚。
汉昌(今巴中一带)已是丘陵地带,但当地板蛮众多,龚氏有相熟的部落,并已遣人前去说降,桓温这是给龚家子弟提供助力。
一旦招抚成功,不但局势大变,还能获得粮草、器械补给,这是至关重要的第二道命令是遣巴东郡都尉母丘率郡兵九百、寳民六百南下岩渠接管之,
为段良稳固住后路一一说到底,他内心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龚氏。
自己则领襄阳运兵及何伦亲兵约千人,固守宣汉,同时利用龚氏子弟,至远近部落征集粮草、役畜、器械。
至于徐耀祖本人,已带数百寶民从友军手里接管俘虏,押解返回巴东了,顺便请军师何伦增派援兵,循小道进入岩渠郡。
进入蜀中腹地后,桓温方才觉得方余兵马真的不够。除非不管不顾,什么后路都不要,就一路抢劫,一路冲向成都,打赢了直接进城,打输了全军覆没,奈何段良不许。
至于罗演、罗顾的消息,他也知道了。这两人自宕渠遁走后,只带了数百人一路奔向阆中,看样子是去征召兵马,准备反扑了。
想想也是,守不住宕渠,总不能放弃了啥也不做了吧?
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会就要想办法征集巴西、宕渠等地的兵马、资粮,尽一切可能反攻,解除江州大军的侧翼威胁。
江州大军虽然鱼龙混杂,战力参差不齐,但数目非常可观,有六郡子弟二万余、岩渠七姓外的板兵万人、郡人万众、獠人精壮一万,总计五万余。
一旦去失,说实话蜀中南部门户豁然洞开,很可能让梁军一口气吃掉好儿个郡,然后从容休整部队,征集粮草,以战养战,再大举北上,直攻成都。
罗家世受国恩,值此危急时刻,不能不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挽回局面。
留给罗氏乃至李成的时间,其实不太多了—
阳关之外,战斗正在进行看。
从高处俯瞰而下,江水在此拐了个弯,由正常的东西流向,变成了先流向东南再折回东北,阳关就设在这个拐弯处。
而其北面,则有一条南北向的纵贯山脉,林深茂密之处,难以通行大队人马。唯南边靠近长江北岸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通路峡口,上临山,下滨江,筑有关城。
巴国时就在此地抵抗楚国,时有拒楚三关,此为一也。
蜀汉时江州都督邓芝的治所不在江州城,就在阳关。
阳关不算大城,完全是按军事防御的目标来修建的,平日里除了守军、税吏外,几乎没什么正常百姓,而今战时,城内塞了三千六郡子弟兵,就几乎将其占满了一一此城南北很窄,东西也只有二里长,只有东面一个方向可以进攻。
自腊月下旬梁军大队人马陆陆续续抵达附近后,攻城战就开始了,前后持续了二十余日,未能攻克。
在一开始的时候,邵慎信心十足,投入的是精锐的府兵和银枪军,连攻两日。
一度攻上城头,但没能站稳脚跟。
城上人太多了,守具也十分充足,导致攻城没有效果,于是改变打法,调胡兵、丁壮上阵,消耗敌军。
期间,他还组织人手穿越山中密林,绕道至阳关后方。不过还是那个老问题,林太密了,山太高了,更没有自古以来开辟的山道小路,过去的人不可能太多,器械甲胃也不全,最后被板蛮发现,四处围攻。
也就黑销军战力强横,得以力战而还。
至此,又回到老老实实攻城上面。
但在正月二十五日前后,邵慎得到了南浦那边迁回而至报来的消息:军师何伦遣将走小道绕后,途中数战数捷,正往宣汉逼近,克复宕渠指日可待。
正被水师于黄葛峡大败于成军遁回巴东的消息弄得烦躁无比的邵慎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加强攻势,不要让阳关守军有喘息之机,同时散播消息,言岩渠、
巴西已失,以龚壮、谯秀为首的蛮汉豪族举义归正******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正月二十六,正在准备春耕的谯秀皱了皱眉,看向山下。
这是一个山间坳地,不大,堪堪容纳数十户人家罢了。
山间有清泉,四时不绝,可供人畜饮用,亦可用来浇地。
谯秀在此隐居很久了,普、成两朝三番五次征辟,皆不应。
亲族不解,谯秀对他们说了实话:天下将乱,预绝人事,你们以后也不要来见我,就让我在山中隐居吧。
后果乱,稍稍平静之后,李骧、李寿闻知谯秀名气,皆厚礼来聘,都被他回绝了。
至于郡察孝廉、州举秀才之事,更是不就。
别人苦求不得的做官机会,谯秀一生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
他对如今的生活似乎挺满足的。
不富裕,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旧,但自己种田养鸡,砍柴担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教教比邻而居的垂髻稚子读书认字,或者编些竹器、做些漆器托人下山售卖,其实也不错。
而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名气愈发之大,请他出山做官的人越来越多,但迄今为止他都没同意。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离谯秀所立之处数里外的山下,右骁骑卫军士将仅有的百余匹战马集中起来,分发下去。
顷刻之间,只见百余骑娴熟地操控着马匹,直扑一支慌乱不已的运粮车队。
与车队平行的河面上还有许多满载粮食的船只,此刻也正慌慌张张地调头,
往水面宽阔处驶去。
「」马蹄声中,拓跋思恭迎面扬手一箭,将一名正大声指挥的成军军官射翻在地。
一片惊呼声中,有两支箭矢急速射来,而拓跋思恭早在射杀敌人之后就已经趴伏在马背上,而这个本能般的动作救了他的命,两支箭皆贴着他的身体擦射而过。
拓跋思恭将咬在嘴里的箭矢取出,侧卧着一甩。
「嗖!」箭矢破空而去,将右侧的敌步弓手射倒在地。
马儿继续疾驰着,从车队旁边掠过。
拓跋思恭再度取出一支箭矢,脑海中回想着方才另一名敌步弓手站立的地方,双手置于背后,头都不回,「信仰一射」。
「嗖!」箭矢飞跃短短三十步的距离,正中敌人胸口。
这下敌我双方都看呆了!
迎面射中前方敌人,那是正常水平一一其实在疾驰颠簸的马背上也没那么容易。
使用卧射技能射倒侧面的敌人,这本事就不一般了。
而在已经越过敌人之后,还能趴伏在马背上,不回头看,直接使用背射杀死第三人,可就非常罕见了。
左右开弓、侧射、卧射、背射———·
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当然,拓跋思恭只是「全场最佳」,事实上其他百余人也不错。
冲锋起来后,除少数几个倒霉鬼被射翻在地外,大部分人冲到了近前,第一波先把敌方不多的步弓手射倒在地。
兜马回转之后第二波围射,将那些押运粮草的近战郡兵尽皆射倒。
第三波则来了一次齐射,马夫、车夫、民壮们四散而逃,哭爹喊娘,直接把粮车扔下了。
这就是草原骑兵的经典战术:先诱敌深入,拉长其粮道,然后派出轻骑抄截之,令中原军队断粮,最后总崩溃。
要应对这种战术,除了每隔数十里筑城或者水路运粮外,只有一个办法:多派正规军护卫,而这种正规军最好身被三仗,全员会近战,全员会射箭,也就是花队,纯队太过危险。
李成是不可能有这种水平的押运队伍了。能打的都在前线,后方是什么歪瓜裂枣?
于是很自然地,这支运粮队被击溃了。除跳河逃走的数十人外,几乎被全歼,还损失了百余辆牛车及七千斛粮食。
谯秀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最后叹了一口气。
梁军已越过艰险的山区,进到巴西腹地,可谓虎入羊群。如果李成朝廷还想着挽回的话,或许要从成都调派兵马来援,但那些临时征集的兵丁,表现能比山下的那些郡兵、民壮们好吗?
但不管怎样,战争难以避免,巴西恐沦为战场,他这个隐居之所却不知能安稳多久——
而自正月二十六日右骁骑卫俘斩四百,获粮七千斛后,他们再接再厉,于二十八日截获一支粮队,杀敌千人,获粮万余斛。
二月初一,全军直扑垫江,烧毁了堆积在河岸附近的大批粮草军资,负责看守的民壮四散而逃,恐慌的情绪开始急速蔓延。
也是在这一日,成帝李雄在成都郊野大阅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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