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 穿越小说 > 晋末长剑 > 第一卷: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第一百九十章 砸死你!(为盟主Halihh233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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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开平五年(331)十二月二十七日、李成玉衡二十一年,汉丰县西北的崇山峻岭之中,双方前锋不约而同地接近。

    板蛮觉得自己器械精良,祖祖辈辈也是打仗出身的,战力强横。

    襄阳度支运兵乃河西胡汉健儿,觉得自己民风彪悍,狂野无比,部落冲突时杀得血腥无比,后又接受了经制之军的训练,战力同样强横。

    至于何伦的三百亲兵,一半人从驮马背上取下铁铠,开始列阵。

    何奋「谦虚」地让桓温来指挥,桓温则当仁不让,登高瞭望敌情。

    这是一个森林密布的山间河谷。

    破败的山道就位于谷底,旁边是一条河流。徐耀祖对他说过名字,但他口音很怪,没太听懂。

    河流水势湍急,不停切割着两岸的泥土与石壁,或许最初的河谷就是这么来的。

    天空有太阳,但黯淡得像是个红色的小火球。

    青灰色雾气在几乎生长了数百年的林木间游荡着,那是自潮湿腐烂的林间升腾而起的,桓温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也许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瘴气?

    对面的板蛮土兵已经开始列阵。

    桓温眼尖,甚至看到有人赤着脚踩在苔藓和碎石上,健步如飞。

    他们身上的饰品发出环佩叮当的声音。

    厚实的木盾外面绑着一层又一层的藤蔓,仿佛吸饱了山间雾气一般,竟给人一种油光水亮的感觉。

    板蛮的刀牌手排出了整整七列纵队,临河而立。

    最前面几排人身上披着铁铠,中间的有皮甲,最后则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半裸着胸膛,一点不觉得冷,衣服旁边隐隐露出各种纹身,以蛇、虎、豹居多。

    「沙沙」的脚步声还在响起。

    大队弩手正在前进,没有什么能洞穿盾牌的强弩,有的只是单人携带的小型弩机。

    正规弩手的后方,隐有一些携带药弩、吹箭筒的军土。

    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麻布粗服,有人拿着箭矢往腰间的竹筒里插着,眼角堆积着狩猎般的残忍与狡。

    后方又奔来一些人,拿着长矛、大刀等各色兵器,中间簇拥着一将。

    将领身旁还有数名腰悬皮鼓的男人,以及扛着大旗的亲兵「哗啦啦——」激流不停冲刷着河岸,梁军将士们也布好了阵。

    何奋顶盔揽甲,带看三百亲兵披甲前出刀盾手高举着方正厚实的大木盾,盾面上没有藤蔓,唯覆盖着一层铁皮,上面布满着亮的铜钉。

    重装武士踩着河畔腐叶下的软泥,微微有些不得劲。

    缀着红缨的兜整不断磕碰着垂藤,甚是烦人。

    申士左右两侧上来了一些运兵,总共百余人。

    大部分拿着步弓,少数人着弩机,望山在雾气中闪烁着寒光。

    「哗啦!」激流中似乎响起了不一样的杂音。

    桓温没有回头,他知道是一些氏羌、匈奴、鲜卑士卒「激活」了自小习练的骑射本事,他们翻身上马,在崎岖不平的山地河谷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以驰射的空地。

    齐整的脚步声响起。

    上千运兵手持长枪、刀盾,在何氏亲兵身后列阵。

    一些步弓手远远散开,往一侧山林中奔去,试图寻找最佳射击位置,侧击敌人。

    「呱呱」声连响,乌鸦再度从山林中惊飞而起,冷冷凝视了河谷中的三千余人之后,振翅远去。

    「咚咚咚—」双方的战鼓几乎不约而同地擂起。

    军靴、草鞋瞬间动了起来。

    藤牌、铁盾快速前移。

    弩机上弦声此起彼伏,弓弦绷紧声充耳不绝。

    河腥气、腐烂味、铁锈味几乎同时冲鼻而来。

    「杀!」怒吼声响彻河谷,回荡不休。

    弩矢、弓箭带着尖锐的啸音,率先袭至。几乎一瞬间,双方的藤牌、铁盾上便长满了白毛。

    不断有盾手痛呼倒下,令阵型出现缺口,很快又被后排冲上来的人补全。

    双方军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百步、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当到达三十步时,步弓手几乎全员直射,强劲的动能驱动着箭矢,在对方人群中制造着恐怖的杀伤,从远处望去,仿佛墙塌倒下了大片。

    「!」双方军阵撞在了一起。

    何奋快走两步,挥舞着沉重的木,势若千钧般砸在了一名板蛮的藤牌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其掀翻,摔倒在地。

    「噗!」长類如毒龙般捅刺而出,将藤牌手身后的板蛮刺中。

    此人立刻惨呼,大腿血流如注,忍不住跪倒在地。

    又一杆长塑刺来,雪亮的塑刃擦过板蛮的喉咙,鲜血再度喷涌而出。

    「呼!」不知道什么小玩意从耳旁掠过,何奋被鲜血刺激得起了性子,木再度挥舞。

    虱结有力的双臂提供了巨大的力量,木在人群中横扫而出。

    前端的尖刺擦中一人的额头,立刻血红一片,额角也塌了下去。

    身重重砸在两人的胸口,一人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还有一人跌跌撞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角带着血迹,怎么都起不来。

    何奋脚下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捅穿了牛皮军靴,枪头刺中了脚面。

    胸前全是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能感受到甲叶片片碎裂的震颤。

    耳边破空之声不断,眼角余光所及之处,错觉中好似看到了蓝汪汪的箭矢。

    血腥味愈发浓厚了,好像下了一场血雨,又好似遇到了涌泉,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其中。

    「死!」炸雷般的响声自喉咙喷射而出,木又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进了人群密集之中。

    铁铠好似纸糊的一般,板蛮军士胸口整个凹陷了下去,人也向后倒飞,接连撞倒了两三个人。

    何奋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又一个接一个顶上来,死命为他遮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板蛮也发了性子。

    南征北战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猛的敌人,尤其是那个身着明晃晃铁铠的大将,手持长柄钝器,在人群中挥舞不休,将他们的阵线砸得像狗啃的面饼一样,凹凸不平、缺口不断。

    他身后的长枪手老练狼辣,丛枪刺出之时,总能「剥去」一层板兵。这才撕杀多久,前排的刀盾手就已经所剩无几,摇摇欲坠。

    「哗啦啦.」战场后方二百步外的河流拐弯处,一群骑士从浅滩中强行涉渡。

    襄阳度支都尉窦彻的战马嘶鸣不已,在即将成功渡河时停了下来,似乎两只前蹄陷进了淤泥之中。

    窦彻急催战马,马儿仰首嘶鸣,两只前蹄成功拔了出来,人立而起。

    大蓬水花溅起,清澈的河水泛起了浑浊的激流。

    马儿成功抵达了对岸。

    窦彻大喝一声,带着已经渡河的二十余骑慢慢行走在满是卵石的河滩之上。

    河对岸是已经绞杀在一起的双方步卒。

    银盔银甲的何奋势若疯虎,浑身浴血,木梧所及之处,如同斧劈朽木,一击而倒。

    双方的弓弩手在外围游弋着,或捉对厮杀,或射击着对方步卒。

    双方又都分出了一小队步卒向侧翼杀出,前去驱逐、干扰对方的弓弩手。

    前进路上不断有人倒下,而弓弩手们也被同行找到机会,箭矢破空而至,穿透胸膛,钉死在充满腐烂枝叶的地上。

    意外地,这些户体与这片满是腐殖质的山林非常相配,很快就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吧嗒吧嗒——.」马蹄踩着的鹅卵石已被河水浸没。

    陆续增加到一百的骑兵向左拐弯,然后开始加速。

    行进之间,上好弦的角弓被抽了出来,骑手们纷纷拈弓搭箭,朝对岸射去。

    射击的同时,也有迎面而来的弩矢。

    不断有骑士栽倒在地,其他人侧卧于战马背上,将箭矢咬于嘴中,不断拈弓搭箭,激射而去。

    他们的自标不是板蛮那零散的弓弩手,而是已经被打得站不住脚的步军。

    当箭矢从侧翼落下,不断有人惨叫倒地之后,原本就步步后退、处于混乱边缘的板蛮步兵就彻底坚持不住了。

    「咚咚」的鼓声陡然一变,节奏愈发激昂了起来。

    桓温不再指挥,带着最后的精锐杀了上来。

    何奋左肩上插着一支箭矢,铠甲已经被撕开,箭头在肩肿骨上扎出了深可见骨的血槽。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脸庞涨红无比,木依然势大力沉,誓要将面前最后一个敌人砸倒在地!砸他的胸口!砸烂他的脑袋!

    我砸!砸!砸!

    「呼!」木抢了一个空,面前最后一个敌人真的倒下了,是被河对岸的箭矢射倒的。

    板蛮本就被打得狼狈无比,再被侧翼箭矢覆盖,直接崩了。

    敌军将领似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他年纪不小,平日里自翊智将,不屑于疯狗般的以命相搏,但在今天,他的部队以两千人击一千五百人,被当场击溃了·—·

    山林中的雾气几乎变成了血色。

    激越的杀声震得头顶松针如雨。

    大梁武士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卷着溃兵冲向了敌军本阵。

    敌将慌忙上马,不料马失前蹄,被甩落当场。

    铁人冲了上来。

    敌将刚刚起身抽刀,迎面而来的锋利长就顺着申叶缝隙钻了出去。

    血如泉涌。

    是役,梁将桓温、何奋二人以少击多,大破板蛮前锋二千人,斩首近五百,俘八百余,一路追杀二十余里,及至二十八日夜,他们再度击溃一股敌军,

    俘斩千余。

    二十九日清晨,他们在一处山谷中遇到了敌军大队,这才堪堪停住了追击的脚步。

    而板蛮镊于其威势,万余兵马竟然不敢主动出击,双方僵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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