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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缮国公正勉力的维持着战场上的局势。
为了可以更好的指挥战斗，缮国公将自己的所在的位置转移向了更靠近交战前沿的位置。
如果是白天，这个位置很容易遭到敌军的突袭。
不过处在深夜，敌人是大概率发现不了的。
夜色下的能见度本就很低，靠着火光照明，敌人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缮国公大惊，只见夜色下大量火把突然聚集在一起，然后直冲着向着他的位置杀来。
“军中有叛徒！”
缮国公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来不及思考谁是叛徒，缮国公赶忙在亲卫的簇拥下逃跑。
他绝对不能出事，并不只是单纯的怕死，而是作为三军主帅，一旦他死了，那军队必然崩溃！
本来因为种种原因，军中的士气就很低了，是缮国公凭借着多年的威望强行提振了士气，如果缮国公死了，那所有士兵的精神依靠将瞬间倒塌，溃败将演变成再也无法阻止的事情。
远处，方永亲自带兵追击着。
因为只有他才能判断出缮国公的位置，因此只能亲自出马。
然而，缮国公还是太谨慎了。
其身边带了大量亲卫，而且都穿着重甲。
方永刚刚带着士兵冲破前面的一层防线就被这群重甲兵拦住，即便方永体质非人，但是面对一群铁疙瘩一时半会也无法突破。
眼看着缮国公已经越跑越远。
方永直接拿起大弓。
直线距离不到两百步，很近。
缺点是方永只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位置，不敢保证一定可以命中要害。
但是，值得一试！
拉弓射箭！
“嗖！”
正在逃跑中的缮国公本能的感觉后背一凉，赶忙趴在马背上。
利箭从缮国公的后背上方穿过，射死了一名士卒。
“保护大帅！”
亲卫们大喊着，拿着盾牌挡在缮国公面前。
另一边，方永没有停止。
精度不够，数量来凑。
他又抽出一支特制箭矢，拉弓攒射。
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
一连射出八支箭，方永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射中了。
于是方永大喊：
“缮国公已死，缮国公已死！”
方永手下的士卒也配合着一起喊。
“缮国公已死，缮国公已死！”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此时，双方的士兵已经下午交战到了傍晚，数个小时的激烈战斗让双方士兵的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就算是街头打架，打上五分钟也会气喘吁吁，更何况是在战场上生死搏杀呢！
双方士兵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现在就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如今缮国公已死的消息传来后，这口气瞬间崩溃。
而且令人绝望的是，这好像不是造谣。
缮国公似乎真的死了。
各级军官都找不到缮国公的位置，得不到缮国公的消息。
在战场上没了消息，那不就是死了吗？
很快，官军的阵型开始崩溃。
相反，方永这边则士气大振。
“放下武器，跪地者不杀！放下武器，跪地者不杀！”
夜色下，淮阴军的士兵们一边追杀一边大吼着。
官军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有的投降，有的钻进树林，有的躲进附近的河沟。遍地的血液与丢弃的刀枪。
当一方的溃败开始后，就极少有人可以逆着洪流进行反抗了。
追杀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天亮。
这场大战统计下来，淮阴军总计死伤七千五百余人，杀敌一万两千余人，另外还俘虏了三万多名降卒。
缮国公在一处医馆中艰难的醒转。
“战，战况如何……”
手下颤抖着道：
“大帅，败了，大败，如今我军已退至宝应县，残部所剩不足两万人。”
缮国公闻言吐出一口鲜血。
眼部传来剧痛。
“吾目眦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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缮国公又昏了过去。
昨日，在战场上，方永射出了八箭，其中有三支箭命中了缮国公，一箭射中了小臂，一箭射中了大腿，最后一箭在穿透了士兵的盾牌后，射中了缮国公的右眼。
可惜，这一箭由于被盾牌挡了一下，虽然射穿了盾牌，但也威力大减，导致未能射杀缮国公。
或许是因为有着充分的战败经验，在开战前，缮国公就设置了一支五千人的后军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溃败发生之后，这支后军起了大作用，成功掩护着缮国公逃出了战场。
等缮国公再次醒来时，军队已经撤到了樊良湖附近。
手下汇报，目前所剩兵力只有一万七千余人。
缮国公的眼睛仍旧剧痛，但好在已经请了医师处理，那箭矢上并无毒素，慢慢静养，可以康复。
“速调淳于简部来援，另外请周监军……上请罪书。”
缮国公命令道。
另一边，淮州城。
方永犒赏全军，欢欣鼓舞！
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一名士兵的身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方永给士兵发放了大量的奖赏，更多的是士兵们保护了自己的家园的喜悦。
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思想。
今年春耕之后，田间的秧苗长势异常的喜人，几乎比去年长得大了一倍有余，所有人都在盼望着丰收。
虽然名义上田的最终归属属于首领方永，但淮阴军的妻子家人都可以免费在田间耕种，收成后上交七成，剩下的三成则是自己的。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财物。
可是缮国公带领的军队却残忍的对平民发起了进攻，毁了田，杀了民，甚至往水中投毒。
士兵们早就对其恨之入骨。
因此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打败缮国公代表的不仅仅是方永的胜利，也是他们每一个人保卫自己田地家园的胜利。
黛玉目光款款，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永衣甲上的划痕。
“身为三军统帅，怎么能亲自犯险呢？”
方永微微眨了眨眼，道：
“妹妹如此担心我，想是心里有我？”
黛玉脸色一红。
“没有，我只是，只是……”
忽的，黛玉惊叫一声。
方永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我带妹妹去一个地方！”
方永抱着黛玉登上了城中的鼓楼。
遥望下方，是欢欣鼓舞的士兵们。
士兵们用彩旗篝火庆祝，吹角舞狮助兴，一片其乐融融。
“妹妹看，有人打烟火！”
黛玉看去，只见在夜色下，火莲绽放，烟璀璨，映照着古城。
方永一只手搂住了黛玉的腰，另一只手拉起了黛玉的小手，十指相扣。然后认真的道：
“我会守护好此地，也会守护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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