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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这群狗官,简直不让人活!”何泰脾气火爆,一拳砸在地上,他怒目圆睁,就要冲出去找那两个官差算账。
何皎皎心中同样感到气愤。
这保宁堂与县令的手段,比她想象中还要狠辣直接,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断人活路。
如此荒唐的行径,令人发指!
可她也清楚,此刻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官府抗衡,更不能强出头,暴露身份。
眼下,还需隐忍,寻找合适的时机。
她伸手拦住冲动的何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何楠也皱着眉,一脸不赞成地看向何泰,示意他冷静。
待那两个官差走远,何皎皎才缓缓走向瘫倒在地的李老汉。
李老汉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他种了一辈子的药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告知,他不能再卖药了。
李老汉的儿子李大壮更是满脸沮丧,垂头丧气。
“老人家,我是来买药材的。”
正当此时,何皎皎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听到这话,周围的村民们都愣住了,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姑娘刚刚明明也在场,目睹了官差的所作所为,难道她不知道,李老汉现在根本不能卖药给她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故意来找茬的吗?
李老汉麻木地抬起头,看向何皎皎,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李大壮更是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何皎皎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娘子,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吧?滚!我们家的药材,不卖给你!”
说着,他挥舞着拳头,就要朝何皎皎打去。
“呦吼,敢动我小妹!”何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踹在李大壮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李大壮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老伯,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没有恶意。”何皎皎面色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老汉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难道她真有什么办法?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官府的人让他不许再买药材啊,一个女娃娃又能做什么?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姑娘,既然你们是来买药材的,那就请进屋说话吧。”
进了屋,李老汉的妻子畏畏缩缩地从里屋探出头来。
看到何家兄弟二人,她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何家兄弟虽然长得憨厚老实,但身材高大,往那一站,确实有些吓人。
“没事,老婆子,这不是官府的人。”李老汉连忙解释道。
李老汉的妻子这才敢走出来。
何皎皎打量了妇人一眼,见她面色憔悴,身形消瘦,却并非营养不良所致。
这……莫非是癔症?
她心中疑惑,但此刻也无暇多想,将目光移开。
众人在堂屋坐下,屋内的陈设虽然简陋,但还算齐全。
几人坐下,李老汉使得老妇倒了杯水。
“姑娘,你刚刚说,你是来买药材的?”李老汉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根本不能卖药,你又为何要来呢?”
何皎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老人家,若是这些药材不能卖出去,你们家今年的损失,怕是不小吧?”
李老汉还没来得及开口。
“何止是不小!”李大壮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吼道,“那些狗官,简直是断我们的活路!”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种药,今年更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还租了别人的地!”
“现在,他们一句话,就让我们不能卖药,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都流了下来,声音哽咽。
“那些药材,都是我们一家人的心血啊!要是卖不出去,我们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心中的苦闷和愤怒,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李老汉本也不想说太多,可自己大儿子最快,居然都给说了出来,也不在避着。
“女娃啊,你想要买药材还是换一处地方吧,这官方既然发话了,你若是要买怕是得连累你,这官府怪罪下来……”
老汉叹了口气,“民不与官斗啊……”
何皎皎淡然一笑,“李老伯,这官府似乎只是说不许在市场上售卖这些药物吧?”
“此话何意啊?”老汉疑惑。
“你这种了大概多少亩的地?”何皎皎问道。
“大约二十亩地吧。”
何皎皎点了点头,继续发问道:“你药田中都种了些什么药材?”
老汉更是疑惑了,这与药材种类何干?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黄芪,何首乌,细辛,白术,柴胡,熟地黄,太子参……”
说上来了十几种药材。
“好!”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有些药材是可以移栽的……”何皎皎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汉恍然大悟,说道:“女娃,你的意思是……”
何皎皎点了点头,这官府只说不许售卖药材进入市场,可说是这药材并不进入市场,而是移栽到她的药田中。
等于将药材换了个身份。
这药材从她的田中出产,再制作销售。
至于后续能否取得那官府的所谓资格,那就要指望傅公子了。
如今这县令与保宁堂所造之势力,相比其他地方的境遇也已与李老汉相似,或者已经投靠了保宁堂,那就更不会将药材售卖于她了。
她展露笑颜,看向老汉:“李老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你个合同,等下我们就下药田将可以移栽的药材弄出来。”
“只是……”
李老汉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田中并非所有药材都可以移栽,老汉怕还是要损失掉一部分了。”何皎皎惋惜道。
老汉叹息,“飞来横祸,只求将今年所欠下的印子钱和租子给填上就行了。”
“那李老伯,我这里刚刚成立了一个商行,你可以愿意帮我,我给你开工钱,你儿子也可以一同来,我一样给工钱。”
突然,何皎皎似笑非笑道。
李老汉愣神,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何皎皎。
何皎皎浅笑,既然遇上了,她自是不愿意放着眼前这个药材种植的老手不用的。
毕竟祖父曾经说过,千金易得,人才难求啊!
乘人之危谈不上,她更愿意说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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