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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黑龙吞下天堑剑主,从龙头位置一节一节爆开,每次震爆都伴随巨大轰鸣。
黑云如潮,雷霆如怒。
天堑剑主持剑身影连连后退,他直面黑云翻墨,另有雷霆惊光交织,可怖力道轰击之下,口中连连咳血,每退后一步,身躯便颤抖一次,脸色便苍白一分。
“神都萧氏的‘掌天御龙诀’,你倒是好手段,能把这门功法挖出来。”
天堑剑主脸色苍白,无半分血色,冷笑道:“可惜,半路出家,非根本功法,凝练不出‘天地化甲’,你手臂被我剑势所伤,横练功夫被破,纵有旁门手段也非我敌手。”
“我守灵派最不缺旁门手段!”
冯驾鹤甩了甩伤可见骨的手臂,惊觉周边魔气更加浓郁,隐隐有一股破败腐朽之意,心头颇为不安。
来不及多想,只欲速战速决,换了一只手臂扬起,故技重施,竖拳为剑,黑云再次翻涌。
雷霆如怒龙般咆哮而下,直逼天堑剑主。
“好胆色,成全你又有何妨!”
天堑剑主脸色一变,举起长剑格挡,剑锋之上剑气凝聚,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与翻墨雷霆正面相撞。
轰!轰!轰!
剑光与雷霆交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如出一辙的对战结果,天堑剑主一剑破开冯驾鹤左臂,留下深可见骨的剑痕,而后被黑龙吞没,轰隆轰隆炸了个灰头土脸。
冯驾鹤双臂负伤,两条手臂耷拉,因剑意残留,直指元神,伤臂难以复原。
天堑剑主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吃了两发大招,肉身受创,元神抱恙,只看伤势,比冯驾鹤更加严重。
但他以伤换了冯驾鹤两条手臂,一时吃亏,接下来占尽优势,已然锁定了胜局。
锵!
破碎星幕之下,先有绚丽剑光晕荡,而后才有剑鸣姗姗来迟。
天堑剑主一剑横扫雨幕逆流,无边锋芒宣泄四散,涤荡八方无物不斩,滴滴雨幕连绵,行至半空,陡然大如山岳。
冯驾鹤低喝龙吟,蓄势至九五,飞龙在天,滚滚黑云拉开天幕,伴随雷霆怒吼,将一道道无匹锋芒尽数接下。
“垂死挣扎!”
天堑剑主低喝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直插黑暗天幕。
上百道大剑虚影在他周身凝聚,剑气纵横,割裂晦暗天幕,破开一道道雷霆之吼,朝着冯驾鹤压了过去。
锋芒无匹,只看一眼,便有元神刺痛,若以血肉之躯相抗,必然当场壮烈。
冯驾鹤脸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口小钟,扬至半空,金钟迎风而涨,层层金光垂帘,朵朵莲花落幕,护住周身,不为剑气所伤。
他双臂受创,移动艰难,强弩之末,只能靠法宝护身。
“借来的法宝,也敢在我面前逞威!”
天堑剑主心下大定,守灵派通幽期的评价向来一般,逢敌必怂,少有正面对战。纵有对敌,也都是‘借’来的法门和法宝,以大欺小还行,对战同境修士,徒增笑柄。
他一眼就看出,金钟并非冯驾鹤性命双修的法宝,应是从某佛庙山门盗窃的遗物。
小道尔,一剑可破!
嗡嗡嗡————
天堑剑主闲庭信步行走于黑色天幕之间,掌中剑光如瀑,穿插逆流,随手一点,便是上百剑峰拔地而起,一点点抹去翻墨云层,将尚未现形的飞龙在天压至潜龙在渊。
冯驾鹤身躯不停,闪烁腾挪,有心突破剑光布下的天罗地网,碍于双臂无力,只能龟缩一地,全靠金钟护身。
“破你金钟,取你狗命!”
天堑剑主察觉到周边魔气渐渐沸腾,意识到冯驾鹤在拖延时间,恐其成势,咬咬牙,人剑合一直冲金钟而去。
上百剑光呼啸而来,剑光如神,切割空气恍若裁纸,斩灭金光莲花,正面击破这件护身法宝。
金钟破碎的瞬间,无匹锋芒逼近冯驾鹤面前,后者低喝一声,也不知从哪抽出的力气,双臂奋起,右拳劈开层层剑光涟漪,裹挟黑云雷霆,轰向天堑剑主面门。
拳锋即近,气流骤然吹爆风压,直让天堑剑主面上肌肉难以控制,眼缝拉长,口中灌风,面皮褶皱一圈圈向周边散开。
剑道宗师风度没了,但问题不大,颜艺大师的宝座稳了。
天堑剑主手中长剑已至冯驾鹤胸口,思索以伤换伤,自己能一剑将其重创。
不亏!
能换!
就在他坚定递出长剑的时候,冯驾鹤身躯一晃,体表云墨翻滚,黑龙虚影化作甲胄,包裹全身,两条重创的手臂也被黑色坚甲紧紧包裹,力走全身,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龙吟高亢,气至九五,飞龙在天!
天地化甲!
天发杀机!
天堑剑主瞳孔骤缩,心中大骇,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守灵派出身的冯驾鹤,竟能把‘掌天御龙诀’修炼到这种地步。
这功法乃是神都萧氏的镇族绝学,非嫡系血脉不可修炼,明明萧氏自家的通幽期都……
等等,这老匹夫不是守灵派,他是萧氏通幽期宗师。
天堑剑主想明关键,心中寒意骤生,但剑出全力,失了收剑格挡的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长剑点在冯驾鹤胸膛甲胄,没入一半便无法寸进。
紧接着,冯驾鹤的拳锋已至眼前,裹挟着黑云雷霆,轰然砸下。
轰!
恐怖的力道瞬间爆发,天堑剑主头颅凹陷,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力贯全身,一蓬蓬血花在身躯爆开,鲜血如雨般洒落。
冯驾鹤乘胜追击,双足踏行半空,一瞬跃至天堑剑主身前。
黑龙翻墨,杀机再临。
霎时间,黑龙咆哮,黑云翻滚,拳影连绵,气流声爆一浪接着一浪,直打得天堑剑主胸膛凹陷,四肢扭曲,气息瞬间萎靡。
轰!
一条体型超过之前十余倍的黑龙咆哮着从黑云中冲出,张开巨口,一口将天堑剑主吞入腹中。
黑龙的身躯节节爆开,足足有九响,黑龙压着天堑剑主重重砸落地面,轰然一声,激起漫天烟尘。
一招败,步步败,满盘皆输,天堑剑主卧于深坑之中,脑瓜崩裂,不见四肢,只剩一截残破的躯干。
怪开心的。
冯驾鹤双足落地,抄手捡起天堑剑主掉落的法宝神剑,散去天地化甲,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出,口中念念有词,以秘法污了此宝,使其神光黯淡,难有无物不斩的威能。
此剑为天堑剑主性命双修之物,重新夺回,仍有蕴养修复的可能。
但显然,冯驾鹤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顾元神受创的风险,强行破开法宝禁制,抹去天堑剑主的元神烙印,而后将其收入乾坤宝戒。
天堑剑主本就重伤,再被强夺法宝,气息更加萎靡,最后一丝反抗之力也荡然无存。
冯驾鹤一拳轰下,将其肉身打至四分五裂,反复数次,打得气息游离,不成人形。
直到这时,他才晃悠悠捡起地上的戒指,破开禁制,将冯氏家主印记取了出来。
“你,你……不是守灵派……”天堑剑主虚弱开口,声音断断续续。
“老夫从未说过自己出身守灵派,也从未承认,是你们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罢了。”
冯驾鹤微眯双目,他只是没反驳,顺势利用天堑剑主傲慢虚荣的心态,一步步攒局而已。
都下地干活了,还摆着一派宗师威严,你清高,你了不起,不算计你,算计谁?
天堑剑主闻言,悔恨不甘,却已无力再说什么。
通幽期宗师肉身难死,元神难杀,冯驾鹤也没什么好办法,取出一枚血红色种子,扔在天堑剑主胸口。
那种子一接触血肉,便疯狂汲取生机,迅速生根发芽,长成一朵妖异的彼岸花。
花瓣血红,娇艳欲滴,抽丝花蕊却漆黑一片,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望之不祥,好似生命禁忌。
黄泉彼岸,花开命落!
每一朵彼岸花开,便有一位生命凋零。
天堑剑主的生机飞速见底,几个呼吸的工夫,肉身便化作白色灰烬。
他的元神虚弱至极,无处依附,直奔本家两位化神期修士而去,试图寻求庇护。
也可能是夺舍!
行至半空,冯驾鹤冷笑一声,抬手一拳‘天发杀机’,拳风裹挟着黑龙之力,瞬间将天堑剑主的元神轰得烟消云散。
直到此时,冯驾鹤才抽出手捂住胸前剑伤。
他双臂受创,胸膛衣衫染血,残留剑势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又有元神伤势不轻,落了个惨胜。
“若非担心你魔气异宝的手段,老夫也不至于拼着以伤换伤……”
察觉周边魔气缓缓散去,冯驾鹤心下大定,语气带上几分疲惫,想到令他颇为不安的冯文书,转身朝其看了过去。
此时,向远已经和王觅风、王芸熙立在一处,挥舞手中胭脂剑,高声鼓舞士气:“糟老头子重伤不治,我等三人联手,可取其性命,为王氏剑主前辈报仇雪恨!”
效果一般。
王芸熙脸色苍白,眼中满是茫然,王觅风更是心如死灰,神情呆滞。
老王家沉底多年,好不容易迎来一位通幽期宗师坐镇,下个地的工夫,人没了,沉重打击让二人难以接受的同时,心态跟着一起崩了。
见两位队友不说话,向远也闭上了嘴。
这小子叫嚣厉害,肯定有底牌!
冯驾鹤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拾取彼岸妖花收入乾坤戒,出于谨慎考虑,没有让向远抹脖子放血,交出冯氏祖脉之血。
冯氏子孙的血,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他早就准备好了。
冯驾鹤不是守灵派出身,但他偶尔也会借守灵派的名头一用,做一些下墓倒斗的勾当,深知大家族的祖地,都有血脉才能启动的机关,提前做了备用方案。
原计划,将冯文书护在身前,他跟在后面捡现成的。
计划不如变化快,冯文书过于精明谨慎,且有底牌在身,只能自己上了。
“小三,你看住那二人,莫要让他们捣乱,待老夫取了冯氏机缘,你我两代家主一同观赏。”
‘冯驾鹤’的脸皮极厚,明明身份暴露,依旧装作无事发生,试了试挑拨离间,见王氏二人心态已崩,一时颇为遗憾。
打起来该多好!
虽说没指望这两人打败冯文书,但消耗些力气,总归是好的。
若是能逼出冯文书的底牌,就更妙了。
冯驾鹤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腾起,保持戒备落在祭台,见向远一动不动,仍旧不敢放松戒心,取出家主印记和一瓶血液,小心翼翼对号入座。
他将家主印记放入祭台中央的凹槽,又将血液倒入凹槽周围的符文缝隙。血液顺着符文流淌,渐渐点亮了整个祭台。
灵光流转之间,祭台缓缓启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轰隆隆!
祭台后方的地面缓缓沉下,无名阵法转动,一座宽厚的石刻宝座浮现而出,宝座之上端坐着一具风化不知多少年的干尸。
干尸虽已腐朽,却依旧保持着威严的坐姿,口含明珠,双手捧着一个古朴的宝盒,应是建造此地的冯氏家主。
冯驾鹤强忍着伤势,快步走向宝座,察觉背后袭来的剑意,早有准备,转身轰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小三,你还想弑父不成!”
黑龙翻墨,虚影翻腾,起手便是天发杀机,直欲一击毙命。
“无耻老贼,离我冯氏秘宝远一点!”
向远持剑而上,手背剑鞘文身闪动幽光,他可不管‘冯驾鹤’的真实身份是谁,他身为冯家家主,守护家传宝物责无旁贷。
今天就是拼了小命,也要将这假冒冯氏的贼人斩于剑下!
两人剑拳相交,气劲爆裂,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干尸口中的明珠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芒,光芒中,一道虚幻身影缓缓浮现,临空壮大至三丈,身影身着古朴长袍,面容威严,正是冯氏家主的残魂。
“后世子孙,若得机缘,当受考验。”
残魂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眸光俯瞰而下,恐怖的压迫感让向远当即收了剑势,一脸憨厚老实立在原地。
冯驾鹤也急忙收拳,脸上堆满和善的笑容,低眉顺眼,弯腰拱手,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显得格外老实巴交。
“尔等,谁是冯氏后代子孙?”残魂冷冷问道。
“……”
等会儿,这节奏不像是传授机缘的考验啊!
向远心头一紧,莫名想到了小道德观,那时硬盘师伯搓着手,带着爽朗笑容,叫嚣着要和他合体。
画面何其相似!
向远不是头一回被夺舍了,经验丰富,当即指着冯驾鹤道:“是他,他名冯驾鹤,为冯家当代家主。”
“是他,他名冯文书,是冯家当代家主!”
几乎是同一时间,冯驾鹤并指成剑指向了向远。
“……”x2
小贼无耻!
老贼无耻!
向远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什么冥场面没见过,臭不要脸的刚刚自称‘冯驾鹤’,一看苗头不对,立马改口切割。
呸,他李仙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残魂目光如电,扫过两人,冷冷道:“尔等互相推诿,倒也机警,罢了,是与不是,我验明正身便知。”
话音未落,残魂收束一线,径直撞向距离最近的冯驾鹤,后者身形一晃,天地化甲包裹全身,黑龙虚影在周身翻腾,试图抵挡残魂的侵入。
残魂之光如入无人之境,轻易穿透了天地化甲,没入冯驾鹤体内。
防了个寂寞。
“啊———”
冯驾鹤惨叫一声,元神在夺舍的过程中遭受重创,黑色甲胄崩溃,口鼻耳目溢血,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不是你!”
残魂失望舍了冯驾鹤,直奔向远而去。
向远二话不说,手握剑鞘护在身前,同时挥手划开胭脂剑,剑锋撕裂虚空,唤来深红宇宙将自己包裹在内。
魔气翻涌,深红如血,四面八方皆是破败腐朽,将向远的身影完全遮蔽。
残魂没入魔气之中,只沾一缕,便如遭雷击,仓皇而退。
他对魔气颇为忌惮,并未多言,寻了新的下家,转而奔向场面呆立的王觅风。
王觅风还在发呆,惊觉危机袭来,慌忙拔出法宝长剑,散开神光护身,通幽期的冯驾鹤都防不住,更何况他,剑光防御在残魂面前如同纸糊,被轻易撞破。
元神不敌残魂夺舍崩溃,见面就被秒杀,大口喷血,啊一声就没了。
“不是你!”
残魂再次脱身,声音中已带着几分焦躁,他被封印多年,好不容易才熬死了封印,脱困重见天日。若再不能夺舍成功,神魂便会消散,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
残魂毫不停歇,化作一道光芒,没入呆愣的王芸熙体内。
王芸熙口鼻溢血,姣好面容扭曲成一团,身躯剧烈颤抖,显然也在承受着夺舍的痛苦。
按理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加上没得选,残魂应该委屈一下,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然而原则上不行,就是不行,夺舍再次失败。
王芸熙的元神比王觅风更加脆弱,仅仅坚持了数息,便彻底崩溃。
“不是你!”
残魂的声音已带着几分绝望,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不甘等死的他咆哮着冲向向远:“冯氏子孙,献上躯壳于老祖,助我重临世间!”
这一次,残魂不顾魔气侵蚀,也不管自身腐败,无视损耗穿过魔气屏障,没入向远眉心。
入眼,浩瀚星空,黑白两色游鱼旋动,宛如阴阳交汇,生生不息。
那两条游鱼一黑一白,彼此追逐,却又相互依存,便如活物嬉戏打闹。
“这是何物?”
黑白游鱼似乎听到的残魂疑惑的声音,骤然停止旋动,化作黑白两刃,齐齐转向残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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