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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师，这就是你教出的学生？这么没大没小，平时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汪母见林立三人油盐不进，还疯狂的恶心她，直接调转矛头，指着林立三人，看向薛坚。
薛坚还没说话，林立站了起来，看着方力华，指向汪宇辉：
“方老师，这位恶心没品，喜欢偷人外卖，连最基本的仁义礼智都没有的学生虽然是您班级的，但我觉得教出他不代表您有问题，您班级的其他学生人都还是挺好的，您觉得呢？”
方力华：“……”
方力华面子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你们说你们的，扯我干嘛。
你搁这夸我还是点我呢。
摇头吗？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点头么？现在自己班被骂的学生和家长都在场，还是她起头的。
所以方力华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只是看了薛坚一眼，给个视线。
“你、你、你！！”被如此阴阳，汪母的气都有些不顺了。
而原本准备回应汪母的薛坚，这下便不打算开口。
也没有说林立的意思。
林立这三人虽然看起来出生，实际上也确实出生，但一直是有底线的，算是比较……嗯，是非常非常……非常狭义的好孩子。
周宝为可以少几个非常。
这家长说是自己教出来的，确实冤枉了，自己还真没这个本事。
“好了好了，你们两边都先再冷静一点。”年级主任站起身，两边的双手都往下压，他现在也头疼。
随后他还是看向比较好说话的林立：“林立，这件事错肯定完全是错在汪同学身上，但汪同学家长说的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的确会导致他遭受非议。
现在呢，汪同学也的确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答应以后也不会再做这种事了，给他一次改过重来的机会，感觉还是有意义的。”
林立短暂陷入沉默，低着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周宝为注意到林立开始用手掐自己。
施法前摇来了。
于是。
“可……谁给外卖一次机会？”林立抬起头，哽咽的说道。
方力华、赵海，汪母：“(；☉_☉)？”
不是哥们？
你他妈的在哽咽什么啊？
看见这一幕，周宝为和白不凡也开始掐自己，只不过他俩倒不是为了配合一起哭出来，而是让自己别笑出声，破坏林立营造的氛围。
这个时候，他们甚至不敢看互相的脸。
至于薛坚，已经开始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自己的眉心。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给机会给机会……我能给他机会，可谁又能给我们的外卖一次机会，我们的外卖都已经变成排泄物，再也回不来了，老师！那它们的机会，谁来给呢？”
林立情绪饱满，哽咽着反问。
“一份外卖没了，你再点一份外卖不就好了？”赵海已经无语，而汪母则气笑了。
“一个孩子废了，你再生一个孩子不就好了？”林立抬眼干脆利落的开口，都忘记哭腔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赵老师，跟这种人怎么可能说出一个结果？有什么意义？”
汪母看向赵海，毕竟是唯一一个，她大喊大叫显得稍微有意义，能影响到的对象。
“林立，严肃点。”揉着眉心的薛坚，这个时候也觉得该控制一下，便咳嗽了一声。
“哦。”听到老坚头的吩咐，林立点点头，将眼前好不容易掐出来的一点水渍擦去，瞬间语气平静的开口：
“各位，要我说说我在汪宇辉寝室门口，听见他偷吃我外卖的时候，还都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吗？对于这种生物，我不认为他会真心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你说的没错，我纯粹就是不想给汪宇辉所谓的第二次机会。
他不配偷完外卖之后无事发生，美美隐身开始新生活。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处罚，南桑中学的校规里清清楚楚的写了，偷窃是严重品行不端行为，理论来说甚至需要留校察看，但的确，汪宇辉只是偷了个外卖，算是偷窃行为较轻的一档。
可我现在也没有要求他留校察看甚至也没有要求记过，只是要求公开道歉书写保证书，这很难，这很过分？
这不过是他做错事后需要承担的处罚，还是最基础的。”
语气平静中带着些许不容置喙，林立说完之后，看向身边的周宝为：“宝为，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的没问题，不凡，你觉得的呢。”
“我觉得也没问题。”比周宝为更有勇气的白不凡，回答完转头看向薛坚，小心翼翼的询问：“老师你觉得呢？”
闭目养神的薛坚闻言，扯开了揉着眉心的手，倒是也点点头：“我也觉得没问题。”
薛坚还真不觉得林立的诉求有什么不合理的。
“阿姨要是觉得通过学校和我没什么好谈的，那我还可以报警，让我们通过更加官方的渠道来谈一谈，这样的结果你就会满意么，喜欢闹，那我巴不得闹更大。”
林立指着自己的手机平静的说道。
“这怎么行！”
“不至于！”
汪母和赵海反应都很大，后者也可以理解，毕竟站在学校的角度，虽然并不是学校的问题，但依旧是不希望这种负面事件在当今网络社会传出去的。
传出去又是一身腥臊。
林立冷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汪母被这样的林立凝视着，多次欲言又止，手都抬起来好几次，最后化为一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道理情面都不讲呢，就不能站在我儿子的角度考虑一下吗……”
哪里来的老仙女。
林立叹了口气，起身将汪宇辉推开，站了一秒后，对汪母开口：“阿姨，已经站了并重新考虑，可我的想法还是不改变。”
说完就又回对面的位置坐着。
汪母：“？”
你妈。
这么物理的站在自己儿子的角度吗？
“你这个人一定要毁了我儿子的人生才会善罢甘休吗！”这种行为跳脱的人，如果是敌人，真的很让人窝火。
薛坚：当然，是队友的话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立闻言，突然眼神深邃开始感慨：“人生吗？挺羡慕汪同学的，有些时候我会怀疑我会不会也处在楚门的世界，但汪同学应该无需担心，毕竟他来主演的话，收视率应该不太理想，主办方会觉得划不来。”
看《汪宇辉的世界》的观众，应该是每时每刻一片嘘声，早被投诉下架了。
虽然没听懂，但是看着对面林立三人的表情，汪母也知道这不是好话。
“你、你——”
但汪母也感受到，不论自己怎么闹，这个林立的态度始终如一，并且似乎都不把年级主任的话放在眼里，来硬的对他没用。
她将视线看向方力华和赵海。
“林立，宇辉其实也就是一时走上歧途，本质不会你说的那么坏的，道歉保证书都可以有，但这一次就别公开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方力华尬笑着圆场。
“我也是这个看法，毕竟人总是有一时糊涂的时候……”赵海也点点头，不过神情已经有些不耐——对汪母的。
他们的意见趋向，其实都是将小事化了，倒不是他们分不清黑白，只是从职位以及麻烦角度来说，这样比较好。
而这个时候，汪母也立刻用手肘戳了戳汪宇辉。
于是汪宇辉站起身，朝着林立九十度弯腰道歉：“对不起你们三个，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改过重来的机会，求你你们了……”
汪宇辉比林立厉害。
林立想要哽咽还需要掐自己酝酿，汪宇辉根本没有前摇。
看着不断道歉的汪宇辉，林立只觉得恶心。
汪宇辉吃屎喝尿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外卖主人’的咒骂，六感敏锐的林立听的很清楚。
很可惜执法记录仪的收音没林立好，没录进去，不然林立现在就想调出来，让两个老师看看，这已经是根子烂了的问题。
现在明面上在道歉，心里怕是已经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好在，修仙者有的是手段对付凡人。
将手伸进口袋，林立具现出「鸭血瓶」，将瓶口从口袋探出，对准汪宇辉。
歉意？没有。
悔过？吸不到。
当林立将尝试吸收的情绪改为怨恨，吸收成功。
汪宇辉是不是真心的道歉，结果已然清晰。
而随着怨恨的吸收，汪宇辉的道歉居然逐渐真挚了起来，双拳紧握，涕泗横流，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真诚。
周宝为和白不凡都对视一眼，这哥们演技这么好啊？
林立的目的当然不是让汪宇辉变得真诚。
这种‘真诚’没有意义，「鸭血瓶」只是在吸收产生出来的情绪，不会改变本质。
切记，不凡改不了吃屎。
当汪宇辉的情绪吸收的差不多，林立微微动手，将瓶口对准了汪母。
同样的怨恨和愤怒，真是母子连心。
面对汪宇辉的不断道歉，林立一直没有表态，这让汪宇辉的怨恨还在不断的出现又被林立吸收。
差不多了。
“林立，给汪宇辉一次机会吧，我看得出来，他真的有在想好好改过自新。”看着真诚的汪宇辉，赵海叹了口气，又帮他说了句好话。
汪宇辉母子闻言抬起头看向林立，眼里都露出希望的光。
“我不接受。”林立回答。
并且，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鸭血瓶」内全部的怨恨、愤怒、平时里存着备用的恐惧、情欲，一股脑的全部输入到了汪宇辉的身体里。
“你他妈的林立，你有病吧！恶不恶心人？吃你点外卖怎么了！道歉还给你脸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我想给你道歉！你下次别让我有机会报复你！不然我一定恶心死你！你所有的私人物品最好都给我藏好了！不然保不准哪天东西上就是一股尿骚味！”
——林立的拒绝和负面情绪的入体，汪宇辉瞬间被点燃，红着眼朝着林立怒骂道。
林立等待汪宇辉将话说完，随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年级主任赵海。
也不说话，就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而刚刚帮汪宇辉说话的赵海，此刻尴尬到了极点。
很快，这尴尬就彻底转化为愤怒。
本来处理这件麻烦事就让他窝火，明明是非对错一眼看出来，但是为了减少学校麻烦以及照顾汪两人情绪，已经很倾向这对逆天母子了，结果现在弄成这样子，自己被学生用这样的眼神‘嘲讽’，甚至还他妈无法反驳？
“汪宇辉！你在说什么呢？”赵海猛的看向汪宇辉，音量极高，声音里已经有压不住的怒意。
然而汪宇辉此刻还为爆发的情绪所控制，所以他闻言指着赵海的鼻子：“你又算什么东西，管得着我？”
赵海气极反笑：“汪宇辉，好，你很好。”
“你是第一个当着我的面威胁咒骂我和其他学生的！记大过一次！下周就会全校通报！”声音里的怒意消失，转为冷冽，赵海脸黑着脸看向汪母：
“这位家长先把孩子领回家吧，我建议您先教一教后代做人的道理，这比较好。
至于道歉信和保证书，这周不愿意公示的话，也不用写了，下周直接过来办理退学手续，南桑中学不需要这种学生。”
教导主任、年纪主任这些职位，本就不是性格好的老师能当的。
尤其是本来就一直憋着一股火的情况下。
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汪母，则焦急的看向汪宇辉：“宇辉，你在说什么呢！”
骂完终于稍微平复一些心情的汪宇辉，这个时候面露惊恐，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老师，我，我不是那么想的，对不起，对不起！”汪宇辉尝试找补。
“方老师，把你的学生和家长带回去吧。”然而赵海已经毫无耐心，起身对着方力华说道。
方力华神情痛苦，他自己的脸面受损也严重，最后汪宇辉的爆发，他也完全没预料道。
怕神一样的对手，也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总得试试——
“对不起对不起！”
“老师他真的知道错了！”
“方老师你劝劝赵老师！”
“韩信前期有红有蓝拿二杀没问题！”
“特辣的海藻！！”
“你俩给我闭嘴！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呢，现在就别添乱了。”
因为有人混入其中，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周宝为倒是很安静，因为他试图趁热把这锅粥全喝了。
……
最后，七个人都从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俩在门口等一会儿吧，我再去劝一劝赵老师，当然，不要有什么指望。”方力华平静的看了自家学生和家长一眼，满是疲惫。
“拜托了方老师，宇辉他刚刚也是一时糊涂……”汪母早就彻底乱了分寸，汪宇辉刚刚的表现，让她自己都说不下去，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方力华叹了口气，都没有听完，便又独自一人走进办公室。
“我们直接回去吧。”薛坚则示意林立三人道。
“好的老师。”林立三人点点头，跟在薛坚后面走着。
“遇见你们这些人算是宇辉倒霉……”道歉也没人听得见，汪母便极其怨毒的看向让他儿子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咬着牙低声说道。
林立停步。
“宝为，我听说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吃过屎喝过尿，你吃过喝过吗？”林立突然询问周宝为。
“我没啊！不凡，你吃过喝过吗？”
“我当然也没啊，老师，你吃——唉哟！”白不凡捂着被薛坚敲的有些疼的脑袋，重新看向周宝为：“看来薛老师也没吃过。”
于是林立三人默契的回头，看向汪母：“阿姨，你吃过屎喝过尿吗？”
“滚你们的！神经病！”女人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咒骂道。
“可六个人里就该有一个人吃过喝过啊！”林立挠挠头，有些不解。
“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啊。”
“奇怪。”
“……”
三个人如此交谈着，跟在薛坚后面离开了。
原本怔怔出神懊悔发生了什么的汪宇辉，突然猛的扭头看向四人已经离开的路口。
他终于反应过来，今天午饭的味道和口感……
“呕——”
“吐走廊200。”路口拐角处，三个脑袋上下排列的探了出来，温馨提示道。
还没等三人继续说，两只属于中年人的手，分别抓住了周宝为和白不凡的领子，还有一只脚踹在了林立的屁股上，将三人重新带走。
……
“下次少给我惹点事儿。”离开政教楼返回教学楼的路上，薛坚回头眼神不善的看着林立。
“老师，这次冤枉啊，我们才是受害者，您不能受害者有罪论啊！”林立忿忿不平的说道。
“对于你俩，我持保留意见。”薛坚呵呵了一声。
林立：“……”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行了，你们三个上去吧，这件事如果后面有情况我再跟你们说。”正好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薛坚没跟着三人前往教室，而是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和薛坚分开后，三人返回教室。
“爽咯！”白不凡雀跃道，“宝为，看见那个汪宇辉抠嗓子的表情了没有。”
“看到了，乐。”
“……”
“林立，你干嘛呢？”见林立没参与调侃，白不凡好奇的问道。
“联系表白墙，宣告我们的胜利，并且警告学校里要是还有其他想这么做的家伙，让大家可以放心的点外卖。”林立闻言回应道。
“合理，还是你心系校园，不过未来也没什么能带手机点外卖的机会了吧？”
“说一下总没问题。”
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毕竟现在还没有进行宗门范围内的震慑。
林立其实也不知道表白墙能不能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看表白墙。
不过不算也没关系，现在惩罚已经上升到了通报批评，下周一晨会的时候，全校师生都会知道并引以为戒，到时候肯定能完成任务。
靠近教室。
走廊上疑似等人的王泽走了过来，冷笑着看着林立白不凡三人。
“林立，不凡，你们把我当二笔耍呢，同一个招数还想对我使用两次？”王泽上来就锁住白不凡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什么玩意儿？”艰难呼吸的白不凡显得一脸懵逼。
“说吧，这个白色花茶的QQ又是你俩谁的小号，又整我一次，你俩真是出生啊。”王泽一脸你还在装的神情嗤笑道。
“啊？”白不凡懵了，“不是我啊？”
随后白不凡看向林立。
“也不是我。”林立摇头，他毫不知情。
“更不可能是我。”周宝为也摇头。
王泽：“？”
“还在装？”王泽乐了。
“我拿我亲爸亲妈发誓，王泽，真不是我。”白不凡认真的发了个誓。
王泽松开了锁白不凡脖子的手，突然不说话了，随后呼吸显得有些粗重了起来。
“……”
“……”
他咽下一口口水，指着林立，声音里带着渴求：“林立，求你了，告诉我真相，说，是你干的。”
林立先是迷茫，随后意识到什么，有些悲悯的摇摇头。
“完了……完了……完了……”王泽动作僵硬，片刻后，绝望的蹲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白不凡疑惑道。
王泽抬头，笑容凄惨：“晚自习的时候有一个QQ自称学姐加我，我把她当成你们了，回复的消息有些……粗鄙。”
“你回了什么？”白不凡咽下一口口水，这个前置条件听起来就他妈的很恐怖。
王泽痛苦掩面，张嘴，却欲言又止。
“我说了……”
“我说了——”
似乎说不出口。
“看看批。”林立突然开口说道。
王泽猛的抬头，眼里闪过希望和庆幸：“林立，你怎么知道？果然是你对不对！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调皮！”
“太好了！太好了！我草，刚刚吓死我了，林立，这次原谅你了，下次不许了哦！”
王泽劫后余生，都顾不及恼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但林立神情更加悲悯了，伸手按住王泽的肩膀，深吸一口气：“不是，王泽，我……我是在表白墙上看到的。”
王泽：“(；☉_☉)？”
“……”
王泽一把拿过林立的手机。
表白墙最新的发布，其中一张图片，就是在挂人。
“墙墙，避雷高一四班王泽，看起来挺阳光的，实际上是一个恶心的下头男。”
“「图片」”
而图片，是一张聊天记录。
「王泽：我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
「白色花茶：嗨~」
「王泽：？」
「王泽：你是？」
「白色花茶：高二的，算是你学姐喔。」
「王泽：那看看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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