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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被留在火车站的马孔和莉迪亚,他们在站内分散开,各自看守两个相邻的进口。
今天站内的来往乘客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相当多的人正在离开魏奥底,到了用午餐的时间,人群也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渐渐把空旷的站台充塞起来,两头狼人站在人群中根本看不清对面彼此的脸,只能用听力和嗅觉来完成眼下的工作。
这里曾也是孔里奥奈家族掌握的地方,现在他们来这里却像个陌生人般局促不安。
当最近的一班火车带着乘客离开,站台人群变得稀疏的档口,马孔忽然直接跳下铁轨,穿到莉迪亚的这一边来。
“你来做什么?”莉迪亚皱眉问他。
“不在状态是不是?”马孔盯着她娇艳的脸,又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指着一边道:“我刚刚听到火车站外有熟悉的声音。不是索罗丹他们,是氏族的其他人,也许我们该出去看看是不是能帮上忙。”
莉迪亚的脸色缓和下来:“这事不需要两人一起去办,你在这里遵照格哈特的命令,我去接应他们。”
马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莉迪亚没有管他,她挤开人群向火车站外跑去。
在车站外一条污水横流的巷子里,她找到了那名氏族成员,他是她熟悉的一位长辈,也在她的父亲手下做事,此刻竟受了伤,捂着流血的腹部瘫坐在隐蔽的墙角下。就在这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外面街道的熙熙攘攘都没能影响到这里。
莉迪亚竖起耳朵,仔细分辨气味和气息的流动,确定这里没有敌人才靠近过去。
“莉迪亚,你父亲让你来的吗?”这个狼人认出了她,他艰难地坐直了一点,但依旧捂着伤口,避免肠子流出来。
“并不,我在附近执行另一项任务,听到您的声音才赶过来。您是怎么受伤的?需要我先把你送到医生那儿吗?”莉迪亚走近他,想要把他搀扶起来,但被拒绝了。
“免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重要的是任务。”他喘着气说:“亚历山大·伊莱文,你应该知道他,也见过他,我们一直在监视这个工程师。有些势力想要把他带走。我挡住了一些人,但没想到盯上他的不止一批人,后来还有人跟踪过来,我意识到这点后想把他先带回氏族,但在路上又被人突然袭击”
重伤的狼人喘了口气:“如果你的任务没那么重要,就替我去把这事儿办了,它是族长亲自交代你父亲完成的事,比其他事都重要,别让你的父亲蒙羞。”
莉迪亚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的长辈看了看她隐藏在裙子侧面的褡裢,那里正藏着一把手枪,形状隐隐突起,他因痛苦布满冷汗的脸上浅浅地浮出一层笑容。
“你现在已经可以出发了,他们的气味还没有散尽,正是追踪的好时候。如果实在没法把亚历山大带回去,那就直接给他一枪,别让他落到别人手里。”
莉迪亚再次点头,随后转身追随气味离去。
袭击她长辈的人一共有三个,但她有信心解决掉对手。
在任何情况下,偷袭总是比正面强攻更具备优势,她的这位长辈比她强得多,但在偷袭中来不及反应就受了重伤。
同行的狼人都穿着适宜变身的服装,但那些衣裤并不适合女人,它们会让莉迪亚变得非常引人注目。她现在仍穿着裙子,这对认识孔里奥奈家族成员特征的敌人来说是劣势,但对于陌生人,裙子正可以放松他们的戒备。
莉迪亚现在无比确信袭击自己这位叔伯的人物是外地来的结社成员,若非如此,他们就该知道孔里奥奈家族的非人本质,一定要眼看着他咽气才能放心离开。
她沿着气味追踪,一路向北。
阿尔伯特没有娶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私人爱好,他一天中最值得期待的时间就是用餐时间,美味的食物让他有一种切实存在的感觉,也是他认真工作的重要动力。
但从昨天晚上起,到今天中午之后的三顿饭,他的舌头都没尝出什么滋味来。
起初陪他去咖啡馆的同事问起之后发生的事,他也缄口不言。
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才刺激了,他到现在还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他实在没想到那个贝略先生竟是这样一个人物——或者说根本不是人,还他妈当街杀了三个人。
它杀完人回到屋里时,阿尔伯特就在它踩着的那张桌子底下,听见尸体和桌面的碰撞声是多么沉闷,还有趾甲划过涂漆木头的刺耳响声。
最可怕的莫过于他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亲眼看着鲜血顺着桌子边缘向下淌,画出一个差点封口的圆。
在那天的最后,那位没有自报名姓、但明显是个大人物的先生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逼他把贝略先生运出去,并且永远对当天发生的事保密,如果他办不到,他的嘴巴就可能再也张不开。
阿尔伯特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事必须得做,什么事不能做,因此当即应承下来。
什么地狱大楼、血亲政治,什么强权压迫、趋炎附势,这些名词在他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刻似乎都消失了。
幸而狼人所杀的人也不像是良善之辈,也许还可套用王国法律中的《防卫致死》条例来辩解,阿尔伯特在恢复精神后也没有太多良心上的谴责,仍存在的顾虑也只和单纯的心理阴影和身体状况有关。
由于近距离迎接那一声怒吼的缘故,他的眼睛充血发红,还伴随阵阵耳鸣,但因为他初来乍到东区,还不能直接请假,需要尽力完善这里的工作条件,有些记录方式和项目管理条规如果不一开始就当做成例发展,日后想要弥补就会阻力重重,难作调整。
皇家警察并不是今年才出现的东西,它在亚新诞生,如今已有近十年。
但魏奥底不能完全模仿亚新的警察机构,那里有一国之主坐镇,在权力的指挥下,警察能够一路畅通无阻。魏奥底则不然,皇家警察在这里连个火星子也算不上,更别提让人民另眼相待了。
阿尔伯特花了一上午强忍不适整理文件和制订办事规则,到了下午,警局外有人要来找他。
一个有着浅色头发的男人,但只有一只手——这在苦修士中并不奇怪。另一人却是个孩童,他搀扶这个苦修士来到警局,但似乎也有自己的目的,他看到阿尔伯特时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看了看四周,就把嘴巴紧闭,似乎想要通过观察判断阿尔伯特是否值得信任。
“阿尔伯特警长,我来自至诚兄弟会,诺提戈和内特向我夸赞过您。”苦修士也和身边的孩子一样看了看四周,随后提出请求:“我有事相求,但它不适合在这里提起,也许我们可以到更僻静一点的地方说话。”
面对这种请求,阿尔伯特不免感到疑惑。这种做法显然是要讨论什么机密,但至诚兄弟会有什么机密呢?
忽然,他脸色一变,原来是联想到昨日的遭遇,立刻记忆起一个流传甚广的传说故事——一个受到魔鬼胁迫的信徒日日煎熬,却无法向他人言说真相,忽有一日,路上偶遇的行乞苦修士见到这个信徒后,竟道破他一直隐藏的秘密,接着又帮助他驱逐了魔鬼。
是了,阿尔伯特一直确信这些神秘力量的存在,既然他昨天已经遇到了狼人,那么今天再遇到同为传说故事的神秘苦修士也很合理。
他是向那位不知名的先生承诺过要替贝略先生保守秘密,也自认为是个嘴巴很严的人,但如果有哪方神圣能够未卜先知他遭遇的事,还要主动和他提起此事,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阿尔伯特立刻同意了苦修士的请求,并且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圣剑十字。
当他们来到警局后的僻静处,苦修士转过身来看他。
“我叫姆兰加,我的教友兄弟说你的心中充满怜悯,并且一心为公。”
他平静的语调像是一名教师在对学生说话,阿尔伯特下意识地做出跨列的姿势:“我不能说这些是错误的.好吧,能得到他们这样的评价,我很荣幸。”
“很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苦修士注视着他的双眼:“你是否还效忠王室,愿意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危赴汤蹈火?”
这个问题和阿尔伯特预料的不太一样,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回答这个问题仍然不需要考虑。
“尽管退伍多年,但我的忠诚仍未褪色。”
苦修士点了点头,用仅存的那只手探进胸前的一处没有流血的伤口里,捏出一张深蓝色的证件在阿尔伯特眼前展开,上面的文书和印章样式都让阿尔伯特的瞳孔震颤起来。
“阿尔伯特警长,您现在被王国情报部征用了。”
“我啊?”
阿尔伯特不知所措地从背后垂下双手,这可是真出人意料,他心里编排了几遍的狼人故事忽然用不上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传说,但却是另一个军队里的传说。
“王国情报部?我要怎么确认您的身份?”他知道这种证件的存在,但从未见过真品。
苦修士将证件插了回去:“别傻了,警长。如果这里有资格知道我身份的官员还效忠于王室,我会来找你吗?”
“这倒也是。那我现在该替你做什么?”阿尔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
“巴斯贝家族在铁路公司大楼里囚禁了一个绿色长发的男子,想办法见到他,问他要一个安全地址,然后将这封信寄去。”
苦修士下意识地用断臂去掏自己的裤子口袋,于是伤口猛撞了一下,腕部断开的血肉抽搐起来,他面不改色,又换手去拿,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越来越多。
“或者你有办法以公事的名义向萨沙市政府寄一封信,那样就不必冒险送这封信,内容只用一句话——‘他们试图打乱平衡’。”
阿尔伯特接过信件,又有些犹豫地问道。
“请恕我冒昧,您为什么不通知上级呢,而且,我听说您这样的人物不应该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因为时间上赶不及,有些事必须早做准备。至于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姆兰加在他眼前晃了晃断手:
“我很快就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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