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 网游小说 > 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 第五百四十二章 漏看几章(加更四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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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事毕。

    晨起时分,陈易从小二口中得知那群武夫道士们已经走远,微微颔首,想来是回龙虎山复命去了。

    说不准这群道人回去后要添油加醋一番,描绘得自己怎样十恶不赦,陈易不太在乎,他掺和进这事来本就是场意外,加之他这一回只为送剑,剑到了,不必管那群道人怎么看待自己。

    陈易到客栈外买了些早餐吃食,先伸左脚进了门。

    回到房间要转过屏风,忽听殷听雪一声娇吟:“等一下!我在跟东宫姐姐洗澡。”

    陈易微微错愕,莫名其妙地,

    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很脏。

    血液滚动全身,陈易有点意外,他不禁想要不直接闯进去,但念头刚起不久就做罢。

    昨夜还在人面前装了波高手,这时要闯进去,太丢份掉价了。而且不知男女之事的笨姑娘在场

    心念起伏间,陈易怀念起少女浴桶里偎依着自己的时候,她从来怕羞,那时哪怕已经出阁,怎么样都不愿一起入浴,还是他狠狠威逼利诱,又打了好几下屁股,才不情不愿地没入水中,那时她还是妾,陈易温柔搂了她好久,可肩膀还是颤颤,水波也跟着潺潺……她就是这么怕他。

    以前欺负小狐狸时没什么心理负担,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某天她进门先伸左脚,陈易便抓她到床榻上去了。

    陈易叹了口气,如今不一样了,找不到理由就欺负不了他,仔细想想,她一直都惹人怜爱,他对她也一直都在心软,先是答应她学着喜欢,又带她去银台寺,后面又当男女朋友,又后来又送礼物给她……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好像签了许多条约,从主妾间一点点地掰成夫妻模样,他渐渐不罚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殷听雪裹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了,她转过屏风见到陈易,蓦然道:“陈易,我要罚你。”

    陈易挑起眉头,反笑道:“哦,凭什么罚我。”

    “你刚才进门先伸左脚。”

    陈易一愣,心绪都被这小狐狸听个正着,他笑盈盈地掐了掐她洗漱后的水润小脸,“罚我什么?”

    “罚你成吗?”她小心翼翼道。

    陈易哪里不肯,柔声道:“行,陪你玩一回。”

    殷听雪噙笑地就要走到桌边,二人正要你侬我侬,浴房里传来不合时宜的喊声:“听雪.”她一连说了两遍。

    殷听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可能永远都没这苦恼。

    陈易:“…….”

    “哦,你还小,不知道也正常。”

    东宫若疏满脸理所当然,殷听雪不愿对人恶脸相向,平缓心气,卷起毛巾便低头擦拭,接着便听到些什么……他怎么又在想坏事了?

    殷听雪直皱眉头,手上狠狠用力,东宫若疏不仅不恼,还觉得少女不够使劲呢。

    她都听得到。

    少女不由委屈地想,.

    唉…自己怎么能有这样不着调的想法呢,观音菩萨恕罪……

    …………..

    京城。

    自经历风波后,勿用楼遭受重创,许多原来的枝节爪牙都被天家修剪,取而代之,本独立于外的江湖情报组织,晋国陈氏资助扶持的产业,逐渐被鸠占鹊巢,还把陈氏嫡女赔了进去,此等局面,楼主李济生亦对此毫无办法,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所幸这一年来风调雨顺,勿用楼的金字招牌仍在,人脉亦在,大大小小的江湖人士照旧光顾。

    转过廊道,李济生缓步而入,面上挂着精明的微笑。

    今日来了贵客。

    砺锋阁。

    杀手组织要么被人唾弃,要么被人畏惧,砺锋阁凶名赫赫,正是后者,阁内刺客行走于西晋东虞两国之间,杀人如同探囊取物,而这一回,他们受了西晋某大族所托,要杀一位李济生有些熟悉的人。

    闵宁。

    “李阁主不必客套,我们开门见山,我们砺锋阁探听到两个闵宁,一人在西蜀,一人在东南,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砺锋阁香主寒雕钟厚问道。

    李济生便绝了说客气话的心思,商人总要跟人欲求去走,他道:“想来一个人是真闵宁,另一个,肯定是由陈易陈千户假扮的假闵宁,我好心提醒一下你们,后面那个…可不好对付。”

    “谢过李阁主好意,碰上了假闵宁,留条全尸都是好运。”钟厚道:“报个价吧。”

    李济生满脸为难道:“当年勿用楼遭难,西厂千户陈易为我们解围,可是有大恩在啊。”

    “我们加钱。”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济生话音未落,见对方又要摸钱袋,只得苦笑:“真闵宁在西蜀。”

    钟厚眸光微凝,怀疑道:“在西蜀?他去那里做甚,这情报当真可靠?”

    “他胞姐曾在我们这当过差,多少留了些线索。要问原因……”李济生抿了口茶道:“天下哪有真能问清原因的事。”

    钟厚见状,又盘问了几遍,但李济生也不是百晓生,实在对此一无所知,宁愿退一部分钱,钟厚最后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勿用楼的信誉。

    随后他告辞离开了勿用楼,乘上了马车,不久后在一处街巷深处停下。

    另一辆马车相对而来。

    钟厚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锋主。”他躬身贴近垂着厚纱帘的车窗,“李济生咬定西蜀。”

    车厢里传出低哑嗓音,像是钝刀刮过铁锈:“原因为何?”

    钟厚补充道:“李济生决计不说原因。”

    “陈易对勿用楼曾有大恩,往来甚密。”

    纱帘忽被掀起半寸,露出半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反其道而行之,真闵宁必在东南了。”

    …………..

    小殷跟大殷一样,都对东宫姑娘没什么法子,区别在于大殷偷偷摸摸使坏,常遭反噬,而小殷则总被无意中伤,陈易多多少少看得出来。

    东宫若疏本心无意加害别人,只是如有强运在身,凡是恶意都难得逞,所以陈易对此也不多管,乐得自在,何况嘛,小狐狸一脸委屈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陈易时而报复地想,让殷听雪像过去一样天天委屈如何?

    念头忽过,便被小狐狸的百依百顺冲淡了,这段时日以来,二人很是相亲。

    陈易时而觉得跟小狐狸两人就这样走一辈子的路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

    推窗望远,龙虎近矣。

    离数十里外,唯有仰观,日光照射龙虎山冒出云海的顶峰,街巷书屋兜售的风景画里七十二殿依山势次第错落,似有松涛杂金磬之声远远荡来,掌柜大声吹嘘着风景画开过光,仔细一嗅,都能嗅到袅袅丹香。

    只剩一点路途,储意远一行人跟陈易也到了辞别的时候,武昌之事历历在目,储意远为保性命地位,百般不情愿就此分开,但陈易去意已决,任储意远如何挽留劝阻,都无济于事。

    “话又说回来,秦公子能否告诉我,怎么就非去这龙虎山不可?你身份敏感,可是…我们这边的人。”储意远不由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段时日以来,他虽知陈易等人要赶去龙虎山,但对其目的一概不知,大概猜测那是别人私事,就不好过问,如今分别在即,不得不问。

    “原因…也没什么原因,见几位故人而已。”陈易自不可能交代送剑,助力龙虎山围剿白莲鬼神。

    储意远猜测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劝,只好道:“既然如此,秦公子到了龙虎山,见了故人之后就不要再久留了。”

    “为何?”

    储意远压低声音,极其郑重地说道:“我听龙虎山有处炼魔渊,相传龙虎山开山之前曾逢乱世,妖魔肆虐,祸乱千里,时龙虎山四代张天师受命下凡,携印、剑、经箓还鄱阳入龙虎山,荡清千万妖魔。

    除了少数通晓人性者予以教化,负隅顽抗者随千万尸身镇入龙虎山深处,这便是炼魔渊。

    常年鬼气浓郁得足以凝水化冰,困入此地的妖魔食金吞土为生,日日夜夜都盼着覆灭龙虎,但却只能被时间慢慢炼化,乃至成为龙虎山诸道炼丹的药引,而许多祸乱龙虎地界的鬼神妖人亦会被镇入其中炼化,江湖传言魔道…我等义教中人闻之无不闻风丧胆…….”

    他顿了顿,又道:

    “秦公子武艺通神,胆识过人,并非凡俗之流,只是任三头六臂,可人家龙虎山人多势众,个个又道貌岸然,倘若公子身份被人看破,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储意远苦心劝诫,就盼着陈易能听进去回头一起走,陈易听是听进去了,但储意远说的,他又怎么不知,一路以来陈易便小心谨慎,几乎没有被动泄露过真实身份,何况这一回送完剑他就要走,又哪里要怕?

    当然,储意远说得也有几分在理,以龙虎山道人骄纵的性情,一旦身份泄露,怕不是直接引天师出面镇杀,乃至请诸仙神下凡,龙虎山是道门祖庭,绝非重阳观这一没落的全真教道观可比,届时凶多吉少,说不准就真交代在那里。

    总之,心领了。

    储意远一步三回头,终究没等到陈易追出门来,只能跟着亲信们唉声叹气,三言两语间,已经开始选起风水宝地,待这一行人走远后,陈易拾掇拾掇,就连剑匣背棺材,带二女出发向龙虎。

    旭日初生,遍地金黄,近了龙虎山终于见到了嘈杂和繁华,路里路外行人渐多,商贾有、伙夫也有,更多的则是佩刀佩剑的江湖客。

    与那一种花花绿绿相比,陈易一袭孝服背棺显得格外朴素,特别身边还跟着个小狐狸,一看就叫人摇头,好一对苦命父女。

    待到斜阳挂起,到了龙虎山的地界,陈易寻了处客栈安置好东西,又寻小二打听了几番,跟之前听到的事也没多少区别,无非是英雄会、白莲教、狐仙堂云云。

    天光正好,明日就去见周依棠,陈易到县城市镇上买了些蜜饯甜枣,寻思片刻后,又抓了两根糖葫芦。

    回到客栈,陈易眸光微敛,随后推门而入。

    “你买了糖葫芦?”东宫若疏道,没进门她就已经闻到味。

    “对,一根是给小狐狸的,还有一根嘛。”陈易朝殷听雪递去一根。

    “就是给我的。”

    东宫姑娘高高兴兴地长大了嘴巴,糖葫芦却在她跟前转了个弯,扑了个空,滑到了陈易身后。

    “错了,一根是给她的。”

    话音落下。

    烟气袅袅,带着些许松香气味。

    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狐妖身上独有的腥骚味。

    一袭衣袍连着狐尾烟中浮现。

    斜阳昏黄,几近日暮,房中惊现狐仙,一则聊斋故事顷刻上演,可是郎无情妾也无意,何况狐狸这东西…有一头就够伺候的了。

    东宫若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是昨夜狐仙,殷听雪则安安分分坐在一边,不打扰陈易。

    狐仙抬手要别开面前鲜艳欲滴的糖葫芦,陈易先她一步收回在手,慢悠悠舔舐起来,瞧上去优哉游哉。

    可门已无声间阖上。

    手亦按住剑鞘。

    “你不是龙虎山的牛鼻子。”狐仙倏地出声道。

    “我当然不是,不然你也不会跟了我们半路,”陈易顿了顿道:“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你不是龙虎山的牛鼻子。”

    “我跟龙虎山也关系匪浅。”

    “譬如?”

    陈易沉思后道:“没有譬如。”

    “狐假虎威。”一个狐仙用这个词可当真稀奇,许是她自己也觉得稀奇,干脆笑了一声,旋即道:“我过来找你,是你们能帮我。”

    陈易略做疑惑,眼前这狐仙对龙虎山的五雷正法运用得出神入化,俨然来头颇大,有非同一般的背景,说不准就是那狐仙娘娘的女儿小白仙,她不找龙虎山的人帮,偏要找自己来帮,是怎么个事?

    “你我可没什么交情,还打了一场。”

    “起码也没什么仇怨。”狐仙旋即道:“我跟龙虎山有仇怨,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哦?什么仇什么怨,是否要本官做主?”

    “我知道你是官,我闻得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活人城隍。”对陈易透底换取信任的行为,狐仙并不感冒,她道:“闲话少说,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罢了。”

    狐仙语气虽不善,陈易也浑不在意,武道境界一上来,心境便不太一样了道:“先说来听听。”

    她抬手指了指陈易背上的剑匣,道:“那把剑…便是龙虎山久候的泰杀,是吧,怪不得杀气浓郁,龙虎山正需要它。”

    陈易对她知道这些事感到些许惊讶,但方寸不乱道:“不错,正需此剑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

    狐仙好笑似地反问道,眸子竟泛起冰凉冷意。

    她的嗓音清幽,直抵心胸,陈易明显感觉到鼎里面的老圣女微微一震,

    “他们要斩的…可不是什么妖魔,”

    “而是仙神!”

    ………….

    清泉石上流,空幽幽。

    小楼亭架在瀑布上头,水流湍湍而过,格外清新典雅,举目可见白茫茫的飞瀑自脚边倾泻而下,又雄浑巍峨。

    这意境极浓之处,有一打瞌睡的老头坐在亭中,也是道法自然的事。

    一袭衣袍卷着清风而来。

    老道被风打醒,揉了揉眼睛,问道:“有消息了?”

    “有是有,但功亏一篑……方无死了,方应也受了伤。”

    道人身形挺拔,华发如墨,头顶偃月冠,姿仪有如谪仙,道号昭熥,是当代天师座下大弟子,亦是这一代最年轻的高功法师。

    “福生无量天尊…设坛吧,唉,也不出所料,方无本就没多少日子了,没想到方应也伤到了。”老道沉沉叹了口气。

    “打伤方应的不是她,而是一位江湖客,似乎是有意阻挠。”

    老道眼睛眯了起来。

    半晌后,他笑呵呵道:“不妨事,许是不知情的人意外路过罢了,话是这么说,还是要尽早找到为好,否则还要弄出许多风波。”

    “是,不能让她再妖言惑众了。”

    老道没就此说什么,昭熥拱手过后,就要退下。

    “等下,寅剑山那边…的剑送到了么?”

    “通玄真人说,剑已经不远了,她这几日便会去接应。”

    老道捋了捋长得托到脚上的胡须,眉头舒展开来道:“这就好,这就好,好事要成双啊,那狐仙…尽早压回到祖师堂吧。”

    …………..

    话都听过一遍,陈易眸光微沉,心里百转千回。

    这狐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竟声称龙虎山取剑是为了诛仙,而且诛的还是他们龙虎山的仙人。

    需知龙虎山诸道大多姓张,天师之位自张道陵传张衡起,也是千年一姓相传。

    谁人竟会照着族谱一个个往上杀啊?

    未免太孝了。

    然而,偏偏狐仙口中的许多细节都能一一对应得上,包括她说出了泰杀剑能吞噬神性、摧垮金身的特性。

    陈易略做思索后,追问道:“你说的都是惊天骇俗的事,里面疑点太多,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我可以说,怕你没命听,”狐仙径直道:“信与不信,都在于你,你可以先帮着我,之后再后悔也不迟。”

    陈易眉头微皱。

    要他就这样相信这惊世骇俗的话,实在是得全豁出去,放平日里早就斩妖除魔了,偏偏一路上他确实有不少疑点,早就有不少困惑,眼下更是将信将疑。

    狐仙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比那日所见的道人们更要骄纵,陈易思索之后,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你可知寅剑山通玄真人有几个弟子?”

    “…不是只有一个么?”狐仙反问道。

    陈易了然,她的话许是有几分可信。

    似怕陈易还有犹豫,狐仙斟酌片刻,袖口里漏出一角泛黄纸片。

    陈易刚要细看,那纸片便被风卷着落到手里,竟是一张残破的敕命符,朱砂绘就着“代天”二字…..

    这是天师符,唯有历代龙虎山天师能授。

    “当年他们用三百张这样的符箓”狐仙话音突然卡在喉间,耳后绒毛被风吹得根根直立。她伸手去够又止住,“罢了,你且闻闻符上的味道。”

    陈易捏着符纸凑近鼻尖,本该清冽的檀香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腥甜,再一细看,那朱砂上泛着点点金色。

    他闻到过许多回,正是仙血的气味。

    “他们已不是第一回了,只是这一回,比往常都要隆重,都要光明正大。”狐仙背过身去,嗓音极轻。

    “知道这些事,”

    陈易眼神一凛,觉察到什么,道:

    “你是谁?”

    “龙虎山上下都叫我……

    狐仙娘娘。”

    …………

    陈易错愕地定在原地定了一回。

    还以为是个少女,搞半天是个人妻。

    殷听雪也倏地瞪大眼睛,心里想的却是,遭了,他好像很喜欢人妻的。

    虽说当时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可多少真话都是当做玩笑话说出,小狐狸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最不惊讶地反倒是东宫若疏,因为她什么都听不懂,所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陈易正准备再细细盘问这狐仙娘娘一番,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敏锐觉察到一柄不同寻常的剑似在逼近,而狐仙娘娘瞳孔亦是微缩,这惊觉危险的一刹那,摇身远遁而出。

    劲风忽过,陈易衣裳翻飞,再一回头靠向窗户,便见一顶莲花冠缓缓而来,她举手投足间,清冽得与世隔绝。

    再次见她,陈易刹时沉默,每一回分别后再见,总不知要跟她开口说什么。

    像是有无数不合时宜的话想说,又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打头。

    或许是冥冥之中心有灵犀吧,她抬起眸,朝陈易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

    转瞬即至。

    良久沉吟后。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二人仿佛泥塑木雕,对峙着,那斜阳越发斜了。

    不知过了多久,独臂女子面无表情道:“古龙的话很好玩?”

    那男人眨眨眼睛,学着东宫若疏的无辜样道:“不好玩我为什么要玩?”

    “无聊。”

    “你也说过痴情很无聊。”

    “我没说我不无聊。”

    “那不凑巧,我也无聊。”

    三言两语,陈易的嬉笑声便把一切积郁都缓和开了,他有太多不合时宜的话,总需一句合适的话打头开口,但总找不到,于是乎,她便先开了口。

    东宫若疏在一旁看着,又觉得甜甜的。

    殷听雪莫名有点苦苦的。

    冰山一角啊,陈易总有个别样的世界,她一直知道,可哪怕她是天耳通,能听尽他的心声,也只能碰到这冰山一角…..不过,这可能就是第二喜欢吧,反正她只要他第二喜欢,也不必览尽冰山全貌。

    与笨姑娘相较,从二人间的氛围中觉察到异样的老圣女忽地感触繁复,一直以来她从殷听雪跟陈易间品味到暖意,仿佛他们是天生一对,如今陈易这一仿佛移情别恋的模样,叫人不知如何看待。

    倒还不如陈世美,呵。

    …………..

    “有妖气。”

    周依棠随意一指,便是之前狐仙驻足的地方。

    短短时间,陈易也没法施法掩盖,而且也懒得遮遮掩掩,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周、周真人……”犹豫好一会后,殷听雪主动喊了一声。

    周依棠扫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东宫若疏见状,想了想也喊道:“周真人,好久不见。”

    成亲那日,三女截胡把她塞床底下,东宫姑娘虽说因此有过一点点不愉快,但她早就忘光了不计较了。

    周依棠扫了她一眼,又扫了眼那口棺材,末了扫过陈易的孝服,冷笑道:“短短几日不见,多了个亡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陈易一时脸皮极厚,柔起嗓音来道:“你不知我有多想见你。”

    殷听雪明白,他对周真人的时候,都是脸皮很厚的,对她就脸皮很薄,为什么呢,可能还是周真人更傲娇吧……

    似有福至心灵,周依棠冷冷扫了殷听雪一眼。

    小狐狸赶忙起身道:“我给你们点茶。”

    别了许多日,跟小狐狸你侬我侬了许久,陈易见这一幕,熟悉又怀念,在京城的时候,殷听雪便是这样任凭二人使唤,嘴里也没半点抱怨,好像在刻意把空间留给不够亲近的他们。

    不够亲近……

    陈易念及此处,眼眸微垂,而后道:“师尊,我一路南下,所行所见有诸多困惑,方才见到的狐仙…算是给我解开了一点点,但还是有团团乱麻堆积如山,再一想想,很多事你也没事先告诉我,这些事,你知道么?”

    话音落完,陈易对她唯有凝望,眸光渐深。

    “我当然知道。”她嗓音平静。

    陈易嗤笑出声,缓缓发难道:“你真知道,那么当时为何不说?”他们总是要这般交锋,也对此习以为常。

    “好,是我的错。”

    周依棠竟不跟他驳了。

    陈易愣住片刻,眨了眨眼睛,按按脑袋确认自己有没有失忆。

    像是翻看一本,想想自己是不是漏看了好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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